女子略彎的眉眼微微上翹,妖|嬈如毒藥。
唇角與眉眼處散發出來的笑,像是有了邪惡的靈魂一般,帶著致命的蠱惑。
月光遊弋,在她的臉頰上投射出一抹晦暗不明的陰影,輪廓有些模糊,卻也更多了幾分誘|惑。
她站立的位置又讓她的神情處於半明半昧之中,讓人很難分辨得出,到底哪個人才是真正的她。
三個人,就那樣心平氣和的站在那裏,誰都沒有先出聲打破這一片沉寂,但是氣氛卻是一片詭異,好像修羅地獄,陰森森的,血流成河。
“方總……”終究是蘇蔓忍不住這層難以言喻的壓抑,率先出聲。
方天銘淩厲的目光如芒在背,刺的她連呼吸都變得不順起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蘇蔓仍然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掌上,眼神淡漠,沒有流露出一絲表情。
不知道是否因為太過驚慌的緣故,蘇蔓遲遲沒有落下自己的手,任由它僵在空中,纖細的手掌輪廓,完美無瑕。
“我不是故意的……”
本應是一句名正言順且合理的解釋,此時聽來,卻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方天銘靜靜的看著她的那隻手,身上的戾氣冷到極致。
就是那隻手,在她的半邊臉頰上麵留下了五道鮮紅色的指印。
隻是看著季子期微微浮腫的臉頰,就可以想象得出來,蘇蔓剛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季子期被她打的稍稍偏過頭去,唇角微抿,也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歡。
本來整潔的發絲,也因為蘇蔓的那一巴掌而變得有些淩亂。
通常情況下,或者是在方天銘不在的情況下,按照季子期睚眥必報的性格,必然會將這一巴掌十倍的奉還給蘇蔓。
可是,她卻沒有。
倒不是她多麼聖母白蓮花,而是她深知,不還手比還手帶給蘇蔓的懲罰要深的多。
如果她還手,這件事或許就這麼被時間平息,誰都沒有賺了便宜,也誰都沒有吃虧。
但如果她不還手,那就擺明了是她吃了虧了,加上方天銘這麼湊巧的過來,蘇蔓心裏,還指不定慌到什麼程度了。
精神上的折磨,遠比**上的折磨來的要刻骨。
“是她說話太過分了,是她……”半晌之後,蘇蔓才囁嚅出聲,看著渾身散發著冷漠的男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解釋什麼。
是她動了手。
是她打了季子期。
所以,不管她怎麼解釋,都是她理虧。
方天銘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忽略了她,走到季子期麵前,眼角微斂,神情無瀾,如同寧靜的海麵。
如果不是季子期的臉頰已經腫了,剛才的那一幕仿佛未曾出現過一般,一切,又恢複了寧靜與祥和。
他並沒有什麼興趣與耐心去聽蘇蔓如何解釋,打了她,就是打了她,不需要任何理由。所有的理由,全部都是借口。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柔涼的聲音繞唇而出,“……疼不疼?”
季子期故意忽略了剛才的事情,話音一轉,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眼瞼處昔日的強勢未褪,唇角的笑漫不經心,顧不得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感,她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要讓自己輸了氣勢。
裝可憐?她沒那個興趣。
如果蘇蔓沒在這裏的話,適當的撒撒嬌裝裝可憐,她也未必不會做,反正在方天銘麵前散漫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蘇蔓在這裏,她就覺得沒那個必要了。
方天銘卻沒有直麵回應她,側眸看了蘇蔓一眼,唇角勾起冷笑,踱步走過去,湊在她耳畔,低語:“蘇蔓,你真應該慶幸你在我身邊待了十二年,不然,我會要你為剛才那一巴掌付出失去這隻手的代價。”
無論是語氣還是言辭,沒有一處不在透露著凶狠殘忍。
這就是他,方天銘。
他操持生殺予奪之權,駕馭呼風喚雨之能,鞏固華爾街的地位,營謀暴富之利。
蘇蔓的心,因為方天銘的這句話,瞬間降至冰點。
其實,想來也合理的。若是換做其他人傷了季子期,方天銘絕對不會這麼客氣,隻是蘇蔓,是跟在他身邊十二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