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遲似乎並不甘心,話裏有話的反問道,“對於像墨少這樣的男人,夜生活還不是家常便飯的一件事?”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他是極其想拉攏到自己手裏的。
聽手下的人提起過,說是這位墨少以前在賭場的時候曾跟人發生過爭執,他自己勢單力薄,對方人多勢眾,最終的結果,卻是他一個人拿著一把槍斃了對方十幾人。
似乎就是那個時候,這個人的名字開始漸漸的在黑道中流傳起來。
這個唐墨,有膽量、有魄力、有勇氣、有智慧,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需要。
“嗬,的確是家常便飯的一件事。”唐墨輕笑一聲,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溢出寒涼之光,“……可惜,我不喜歡夜生活。”
他這次是直接拒絕,不再似剛才那般委婉。
唐墨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讓關遲心生難堪,最後,連臉色也漸漸的冷了下來。
他蹙眉問道:“墨少這是不給我麵子了?”
唐墨抬頭,看向他。
氣氛靜靜的,周遭喧囂沸騰的聲音被隔絕在他們這一寸空間之外。
隻聽,下一秒,他涼薄的聲音就從喉間溢了出來:“……我為什麼,要給你麵子?”
……
我為什麼要給你麵子。
時光在這一刻停止流逝,嘲笑諷刺齊齊凝固。
關遲的臉色,刹那間難堪到極點。
他就算沒有權勢半邊天的資本,但這黑道中,多多少少不說,還是有他的一份子的,此時被一個後輩這樣嘲諷,麵色上有些掛不住。
唐墨雖然不懼他,可是到底也不喜歡招惹麻煩,繞開了這個話題,“很抱歉不能陪關少聚一聚了,這樣吧,今天的三千萬籌碼,我一分不拿,算是還你這個情。”
他淡淡的說,不驕不躁。
賭桌上,那三千萬的籌碼還擺在他的座位麵前,他沒動半分。
別人看來,唐墨這樣算是退了一步了。
隻是,關遲的臉色,卻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好轉多少。
表麵上看起來,是唐墨退了一步,可是他知道,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
他非但拒絕了他的邀請,還反過來,無聲的警告一個道理。
他唐墨,不缺這三千萬。
一個男人,一個在黑幫中混的男人,麵子與尊嚴這回事,是極其重要的。
被一個初出茅廬的人這樣羞辱,關遲直感覺臉色發青。
隻是,縱然再生氣再憤怒,他卻也隻能忍氣吞聲。
放眼望去,華爾街中在這條道上混的有哪個不知道唐墨這個名字,此人當年以一決戰數人,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本事有,膽量亦是不缺。
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唐墨,這個男人,他得罪不起。
關遲順著唐墨給的台階下來,和顏悅色的說:“既然墨少是真的有事,那我也不好多加叨擾,日後有時間了再聚也一樣,買賣不成仁義在,敢玩就得玩得起,輸贏說到底不過是那麼回事。這三千萬是墨少應得的,說什麼也得收下。”
錢,他不缺。
但是他若真的留下了這三千萬,無異於,在眾多人麵前失了麵子。
唐墨沒說話,劍眉擰成褶皺,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沒等他說話的,他隨身帶著的助理忽然從外麵匆匆忙忙走了進來,走到他身邊停下腳步,抬起腳,在他耳邊綽綽低語了一句。
關遲敏銳的發現,唐墨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關少盛情難卻,那這三千萬我收下了,隻是我現在有點事,還麻煩關少幫我保管一下。”唐墨深不可測的眼眸微微閃了下,四兩撥千斤的敷衍一句。
都是會看眼色行事的人,關遲也不再勉強,順著他的這個台階下來。
唐墨轉身,匆匆走出去,助理跟上他的腳步,也跟著他一起走出去。
出了大門,外麵的夜色安寧,一片清淨。
與裏麵的煙氣籠罩,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她有說過讓我去做什麼嗎?”唐墨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從門口徑直走向地下停車場,身上的氣勢,冷到極致。
助理跟在他的腳步後麵,答道:“沒有,小姐隻說讓您在四月二十八日之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