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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頭柔軟漆黑的發絲散落於身下,鋪陳一床,纖弱的身軀被被子包裹著,雪白的脖頸露出了一點,黑白相襯,美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一張容顏,依然如三十年前般美麗動人,除了因為時過經年而變得有些滄桑感之外,從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跡。
這個人,曾在三十年前,豔傾西城。
從外貌,到氣質,沒有一處,不讓男人上癮,如砒霜毒性。
無數的追求者對她趨之若鶩,可她卻從不將任何一個人放入眼裏,最終,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嫁給了一個比自己年長二十多歲的男人。
鍾守衡看到她的時候,腳下的步伐稍稍頓了下。
停頓不過一秒,他隨即朝著裏麵走過去。
熟悉的腳步聲傳過來,她從失神中抽身而退,側了側目,朝著腳步聲的發源地望過去。
她望定他,目光很是安靜,臉上的神情同樣沒有波瀾,沒有詫異,也沒有驚愕,唯有的,盡是柔和。
似乎,他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內,沒有任何偏頗與脫軌。
隔著一段距離,兩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鍾守衡走過去,直到走到她身邊,才停下,在床沿邊坐下,抬眸,她的一切便落入了他的眼底。
醫生和護士退盡,偌大的空間內,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鍾守衡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女子,狹長的鳳眸難得的泛出柔和。
心髒跳動的頻率幾不可聞的發生了一些變化,鍾守衡看著她泛白的麵容,動了動唇,克製的聲音繞唇而出:“媽。”
“阿衡,”她笑了笑,似是想讓他不要為自己擔心一般:“怎麼忽然過來了?”
“嗯。”他淡淡應了聲,帶著絲逃避味道的回答:“今天有時間。”
之後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沉默。
病房內的氣氛,靜的讓人甚至都不忍打破。
在某些情況下,無論是多麼動聽的言語詞彙,都太過蒼白,唯有沉默,才是一種最好的傾訴宣泄方式。
鍾守衡靜靜的注視著她,此時,昔日裏三十年的漫漫光陰中所經曆過的一幕一幕一一從他眼前劃過,珍愛與守護的信念,全部從心底深處浮現出來,如倒帶一般。
血濃於水的親情糾纏,好似一場情劫。
季子期站在門口處,望向裏麵的情景,莫名的,心裏有些複雜。
裏麵的人,她認識。
時過境遷,她猶記得,當年,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對她講了這樣一句話。
她說,“依心,你是個好孩子,隻是可惜,阿衡沒那個福氣。”
當初,她沒見過一次這個人,隻是聽外界傳聞如何如何美,如何如何溫柔,如何如何令人心動。
那時候,她還對這些傳聞嗤之以鼻,以為就憑著能生出鍾守衡那樣不要臉的兒子的女人,絕對不會像是外界傳聞般那麼令人心動。
可是見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傳聞是對的,這個女子,真的很美很漂亮。
美到讓她,都忍不住有些唏噓。
如今,歲月非但沒有將她侵蝕的麵目全非,反而,讓她愈發美的驚心動魄。
眼角莫名的,有些泛酸。
默了默,移開了視線,不想再去看這一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內的寂靜氣氛才被人給打破,兩人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低語淺談。
這個時候,就算說的話是無關緊要的,也依然令人忍不住有種淒涼感。
不經意的抬眸,視線略過懸掛在白色牆壁上的時鍾。
十三點二十六分。
眼角的餘光不禁瞥了瞥裏麵的景象,她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滿身淩厲散盡隻餘柔和,那樣的他,她從未見過。
心裏清楚,就這樣打斷他們母子兩人之間的相處有些不好,但她下午還有事情要忙,兩點半的時候還要開總結會議,糾結了一下,還是做了決定。
不好就這麼擅自闖進去,季子期站在門口,低咳了一聲,想要跟他說一下,自己要先回去。
聽到她的聲音,鍾守衡目光閃了閃,似乎是這才想起來,門外麵還有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