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仇恨到底太深,她沒辦法徹底忘掉。
有女警上前來,押著她回牢房。
走到半路的時候,麵前忽然堵了一個人。
她順著那身影抬頭,看過去。
入目處,是個女人,身著一身警服,旁邊羈押她的人開了口,恭敬叫一聲:“音姐。”
“嗯。”擋在她麵前的人應一聲,上上下下將她給打量了一番,忽然勾唇,笑了。
那笑容,看似漫不經心,但細看之下,卻隱含著一絲淩厲的肅殺。
於是,一種不好的念頭頓時侵上喬婉婉的心頭。
果然。
接下來,那女人的話當即讓她變了臉色,隻聽,她淡淡的說:“把她送到關押男人的那邊去。”
不隻是喬婉婉,連兩名羈押著她的女警,似乎也驚了一下,錯愕的看著麵前的人,“音姐,這……”
把一個女人,送到關押男人的那邊去,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幾乎已經可想而知了。
那些男人常年關在這裏,生理上得不到發泄,同性之間發生關係都是常有的事情,喬婉婉這一去,當真是比殺了她還要令人難以接受。
女警遲疑著提醒一下,“音姐,這人好歹也是鍾淩銳的女人,我們這樣做……”
“她是誰的女人,跟我沒有關係!”那人唇角明明是在笑著,可眼底深處的目光,卻又好似凝結了風霜:“給那邊的人放下話去,給我留一條命,其餘的,想怎麼玩,隨便他們。”
看似不動聲色,但這話其中透露出來的暴戾,卻已然是分明。
喬婉婉再傻,這下也明白了什麼意思,本來就不好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白,連唇瓣都顫抖起來:“你什麼意思……”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針對她!
那女子發出一聲嗬笑,挑了挑眉,跟她講:“沒什麼意思,隻是想讓你重新嚐試一下,你十四歲那年所承受過的。”
十四歲那年……
十四歲那年,她被人輪|奸過。
意識一片空白,喬婉婉忽然情緒不穩,恐慌起來。
幾乎是用盡了自製力,才勉強維持住失控的情緒,她顫抖著說,“我還沒有開庭,你們這是動用私刑……”
“動用私刑?”她反問一句,那抹冷笑硬是在她的唇角變得僵硬,甚至都沒有達到眼角處,眸中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就連話語中的嘲諷,都是如此的明顯,“……我給你留一條命,就已經退讓到了底線。”
話出口,是黑是白,已然分明。
“喬婉婉,”她正色叫一聲,問一句讓她不明所以的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
“秦、佳、音。”
*****
這幾天,程同學的日子過的很是舒鍥。
原因嘛,很簡單。
病人不需要他照顧。
其實,這些年生生死死的過來,雖然挨了一槍,但那點傷,對鍾守衡來說,真算不上什麼。
但有人在免費照顧著,受的傷再輕,也裝成了一副嚴重的樣子。
不知道是出於愧疚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季子期每天下了班之後,基本都會過來看他一次,確定他的傷口沒有嚴重沒有惡化,才會回去。
這一天,如期。
親眼看著他將遲瑞開的藥喝下去,她才會放下心來。
隻是,她雖然在照顧他,但他也看得分明,她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他身上。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她對他,是從沒有投入過任何感情的。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包括以後。
鍾守衡半倚在床頭上,看著她明顯不集中的情緒,扯了扯唇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沒事。”她搖搖頭,否認,“就是這幾天太累了。”
他沉默著,沒有回應,微蹙的劍眉,明顯是在思考什麼。
季子期看出他的異常,像是欲言又止,試探性問一句:“你有事要對我說?”
“嗯……”
隻說出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再也無法輕易開口說出。
要告訴她嗎?要將那件她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