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神期間,腰上已然多了一隻手。
身邊的人,擁緊她,出手迅速,一如當初對她的強取豪奪,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牢牢的攬住了她的腰,不至於讓她的身體站立不穩。
她掀起眼簾,對上鍾守衡明顯戲謔的視線。
忽然,他向著她靠近了幾分,拉低了自己的臉龐,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我記得在床上好像也沒壓你太長時間吧……怎麼這就站不穩了?”
季子期:“……”
在這樣嚴謹的場合,講這麼無恥的話,估計這世界上,也就鍾守衡這一個不要臉的人能做出來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轉移人注意力的辦法也不是假的,果然讓她的心緒平穩了許多。
季子期側了側視線,看向身邊的男人,“正規場合呢,你注意點啊。”
誰知鍾守衡完全不以為然,狹長的鳳眸微眯,用一種很鄙視很鄙視她的口吻反問道:“我要是不注意,還能壓低聲音隻讓你一個人聽到?”
“……”季小姐真心感覺自己跟眼前這男人沒什麼共同語言。
她跟鍾守衡的無恥底線,相比之下,渾然沒有相提並論的可能性。
“再說了……”男人繼續說下去,聲音幽幽的:“我說的又不是假話……”
“行了啊你,”季子期妥協,終於忍不了這人無恥起來的程度了,這還當著這麼多人呢,他不覺得尷尬她還覺得別扭:“整天除了耍流|氓,就沒個正形。”
“誰說我沒個正形了?”鍾守衡很不甘的反駁:“我在麵對其他女人的時候多有正形,剛才不就一個很好的例子麼,你沒看到?”
“……”剛才,他不是沒個正形,他是正形大了。
其實,鍾守衡是真的刻意壓低了聲音的。
如果是個普通人,也絕對聽不到他在跟身邊的女人講話的內容是什麼。
但偏偏……現在他對麵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鍾淩銳。
雖然後來終究因為迫於沈眉的原因從了商,可鍾淩銳大學時的專修並不是金融,而是翻譯。
翻譯官,要求具備一副好嗓子以及迅速的反應能力之外,還要有極好的聽力。
耳聽八方,眼觀六路,是每一個學翻譯的人必備的條件。
所以,即便剛才那幾句話刻意壓低了聲音去說,但卻還是被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耳中。
鍾淩銳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般,痛恨自己如此良好的聽力。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出鞘的瞬間,毫不猶豫的刺中了他的心髒。
雖然已經在極力壓製了,可是有些痛有些苦,卻還是不可抑製的從心口處彌漫了開來。
季子期多少,能看懂幾分。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麼壓抑的氣氛,她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是自己有些不舒服去下洗手間,然後就離開了原地。
過場走了,然後,雙方便分道揚鑣,你往南,我往北。
走到幾個人聚集的那個地方,淩夜白遞給他一杯酒,隨口問一聲:“你剛才趴在她耳邊說什麼呢?”
“沒什麼,”鍾守衡晃了晃杯中的液體,淡淡的說,“見她心情不好,逗逗她而已。”
“大庭廣眾之下調|情了?”
“唔……算是吧。”
淩夜白笑起來,“你別太過份啊,你把淩銳弄的不舒服,依心心裏肯定也不會舒服到哪裏去。”
“哪有那麼誇張,”鍾守衡笑的漫不經心,仰首,喝了口酒,“說兩句玩笑話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淩夜白“嘖嘖”感慨兩聲,抿著唇,沒說話。
嗬,他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因為他現在得到了,所以一切事都不在乎,不管什麼,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鍾淩銳……不同呐。
殊不知,鍾守衡眼裏的“沒什麼大不了”,或許很有可能是鍾淩銳心裏此生都無法撫平的傷。
真的是那句,誰疼誰自己知道。
“不過,其實把話往難聽了說到底,他也是有點咎由自取。”淩夜白喝了口酒,姿態閑適,漫不經心的說:“當年的事情與他無關,這個誰都承認,哪怕是依心,也不能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責怪他。事情最大的轉折點還是在她回來後,如果淩銳能一開始就認出她來,跟你一樣不顧一切的把她留在身邊,哪怕強取豪奪招來她的恨,或許今天的結果就不是現在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