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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時候工作上忙,小的時候不放心,一直都是親自去接孩子,但後來糖糖大了,從四歲的時候,便基本都是由家裏的女傭去接了。
這一次的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女傭處理不好,便隻能由她出麵。
季子期畢竟是經曆過太多事情的人,這點小事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很快就解決好了,帶著糖糖回去。
真的如她所料,不是什麼大事。
依然如前幾次一樣,那個小男孩嘲笑糖糖那個朋友小語是個沒爸爸的野丫頭,然後糖糖聽不過去,硬是跟人家動了手。
她畢竟一個女孩子,再野蠻體力上也與男孩子有著差距,漸漸落了下風。
後來小語也動了手,三個孩子扭打在一起,兩個女孩漸漸占了上風,糖糖打了那個小男孩一巴掌。
之後就被老師發現了,然後那小男孩的家長就去了,硬是要求賠償一萬塊錢。
女傭解決不了,老師眼見沒辦法,這才把電話打到了家裏來。
都是基因是個神奇的東西,由外到裏。
糖糖的性格簡直就是她小時候的翻版,囂張跋扈,霸道的不得了。
回家的路上,糖糖一路沒說話,氣鼓鼓的樣子,明顯還是不認輸,覺得自己始終沒錯。
季子期看不過去,剛想著開口訓她兩句,忽然想起她在來之前鍾守衡跟她說的一句話。
他說:“想想你自己小時候,然後再去教訓孩子。”
一想到這話,她的底氣全沒了。
她小時候又何嚐不是這樣,任性囂張,跋扈專橫,骨子裏倔強的不得了,父母將她當成掌上明珠般疼愛,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同樣是沒讓她受過一丁點兒的委屈。
於是她什麼訓斥的話都說不出來。
帶著孩子一路回家,快到家的時候經過一家超市,季子期側頭看了看自己身邊氣鼓鼓的小丫頭,問道:“想吃點什麼?”
“……”糖糖不說話。
她耐心好得很,孩子不說話她就一直等。
都是慣出來的大小姐脾氣,一個比一個倔。
糖糖除了眼睛,五官輪廓繼承了她小時候的樣子,季子期從她這張稚嫩的臉上時常能看到屬於唐依心的那張臉的影子,有時候看的入神,難免會勾起一些心酸的往事。
唯有那雙眼睛,十足十的繼承了她爸爸,年紀尚小,卻誘|惑的驚人。
兩人靜默半晌,糖糖忽然收回自己看向車窗外麵的視線,轉過頭來盯著自己媽媽,認認真真的看了會兒,忽然湊過來摟住她脖子,小聲問:“是我不對嗎?”
“嗯?”
小姑娘的底氣明顯弱了,“我先動手……是我不對嗎……”
季子期摸|摸她的頭,安慰說:“他先說了過分的話,是他的不對,你們不要搭理他就好了,但是糖糖你記著,這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們沒必要太過計較,現在跟你說你可能還聽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哦……”糖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一眨的,忽而又說道:“可是爸爸說了,不準別人欺負我,誰欺負我就讓我加倍欺負回去,他欺負我朋友,就等同於欺負我了呀。”
這口吻,當真是隨了那個人。
鍾守衡為他的寶貝女兒製定的這套原則,果然是……不是她隨隨便便就能夠打破的。
季子期徹底拿她沒轍了,捏了捏她悶悶的小臉蛋兒,說:“他就不讓你學點好。”
帶著糖糖去超市買了點東西,然後兩人回家。
把車停下來,她帶著孩子在門口玩了一會兒,透了透氣,才帶著她朝著裏麵走過去。
買了一些零食和玩具,把小姑娘哄開心了,下了車,糖糖蹦蹦噠噠的朝著裏麵走。
走著走著,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姑娘忽然回過頭來,“媽媽,我好愛你啊。”
這話明顯帶著討好的意味,季子期有些哭笑不得,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刻意板著臉斥責:“服軟對你爸爸有用,我不吃你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