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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的光景，城市裏還是一片喧囂，飯店裏擠滿了人，商場裏擠滿了人，地鐵裏也是，餘悠然轉了兩趟地鐵，隨著人流從出口擠出去，本來想大口呼吸點新鮮空氣，可是看到滿眼白花花的防霧霾口罩，她又把那一大口氣生生咽了下去。
路過小區外燈火通明的便利店，餘悠然停下來，走進店裏買了十串雞肉串和一盒關東煮。
徐子歐是屬貓的，聽見開門聲，立刻從他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裏笑嘻嘻的抬起頭，“還是我家然然想著我，知道這個點我該餓了。”
他走過來接過餘悠然手裏的東西，替她把包放在架子上，“今天回來挺早啊！我還以為你們能唱到淩晨呢。”
“家裏都有事，就散了。”餘悠然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快去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冰箱裏有啤酒，徐子歐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喝著啤酒，聽著臥室裏傳來換衣服的聲音，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順著門縫偷偷往裏看，餘悠然剛把睡衣套上去，回頭瞪他一眼，“賊眉鼠眼的，第一次看女人換衣服啊？看了多少年了。”
徐子歐笑，“看了多少年也看不夠啊。”
他指了指衛生間，“熱水器我早就插上了，知道你回來要洗澡，這會兒水溫正好。”
餘悠然很快進了衛生間，她並沒有一回家就洗澡的習慣，今天這麼著急，完全是有些要逃避的意思，兩個人對白天發生的事情雖然隻字不提，可事情總得解決，隻不過都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罷了。
餘悠然剛進衛生間，徐子歐就在外麵提醒，“把插頭拔了啊。”
餘悠然以前從來不拔熱水器的插頭，後來家裏一個親戚的女兒出了事故，洗澡的時候被電死了，她把這事說給徐子歐聽，徐子歐當時皺了半天的眉頭，以後凡是洗澡，都要拔掉插頭，有時候她忘了，他就在門外麵嘮叨，到底把這個習慣給她養成了。
熱乎乎的水流從頭上澆下來，感覺整個靈魂都被沐浴了，隔著水聲，她聽見徐子歐在客廳裏唱歌，一邊吃東西一邊唱歌，斷斷續續的聲音時不時地的傳來，等她洗完了澡，徐子歐已經把幹淨的睡袍掛在門把手上了。
餘悠然擦著頭發走過去，看到他在搗鼓一些小手工藝品，幹淨的十指靈活的交錯著，“又接活了？”
“師傅正在談呢，**不離十了，這次是個小成本製作的電視劇，核心宗旨就一個字，省！製片方一個省字，可難為了我們這些道具師，東西要做得漂亮上檔次，還不能用太貴的原材料，時間緊，任務重。”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那也沒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徐子歐說著，鼻子伸過來，用力嗅了嗅，嘻皮笑臉的感歎，“真香。”
餘悠然笑著捶了他一拳，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
徐子歐上大學的時候學得是土木工程，畢業後遇見一個師傅，就改行做了影視，這位師傅在行內還算吃得開，帶著他一起做劇組的道具師，他手下也有不少徒弟，徐子歐隻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剛開始幹的時候，他主要負責道具的運輸，直到今年才給他一些手工藝活幹幹，一個小小的道具師讓徐子歐一直熱度不減，其中的原因，別人也許不清楚，餘悠然心裏卻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