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柱得知周家小姐有心事,不問個清楚焉能罷休,尿完後也跟著進了臥室。
這時春梅姐已將水盆放在小桌上,隻穿著件綠肚兜,對著牆上懸的一麵小銅鏡洗臉。洗完了,用手巾沾了水擦拭身體,最後從抽屜裏翻出來一柄木梳。
左手托著一頭烏絲,右手將梳子從上梳下來,一下一下。
沈大柱蹲在一邊,一雙醉眼像釘子一樣的盯在凸凹有致的妻子身上。春梅姐也明知丈夫在看她,隻當是不知道,偶爾斜著眼眸,微微瞅過去一眼。
突然她放下梳子,提起桌上的氣死風燈,就要向外頭走。
沈大柱連忙站起來,擋住前路,雙手橫開,笑嘻嘻的道:“這時辰了,你還到哪裏去?”
“明兒廟會,今晚我再搶織半匹不好嗎?”春梅姐麵無表情,“你也能多吃兩壺貓尿。”
“太辛苦,咱今晚就不要織了。”沈大柱笑著伸手接過燈,放回原位,“我正好有話和你聊,咱倆上炕吧。”
春梅姐也不抵抗,可也不上炕,轉而坐在一張破舊椅子上。
看著妻子愛答不理的態度,細皮嫩肉的近乎沒穿衣服,少艾美婦散發出迷人風韻,沈大柱猛然發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我不睡。”
“怎麼了?”
“嫌你髒,幾天沒洗了?”
“……,得,我現在去衝衝還不成嘛。”
等他衝了涼跑回來,春梅姐已經側躺在了炕上,沈大柱踢掉鞋子爬上去,用手推了推,笑道:“喂,你別裝睡呀!你今晚不想我也不勉強,可你那話還未說完,為什麼替大姑娘歎了一口氣?”
春梅姐突然心情不爽,順口說道:“因為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說完,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沈大柱自以為是的道:“我明白了,你是說她那個指腹為婚的姑爺,不但是個癩痢頭,好像還得了癆病,不甘心吧。”
“哼!”春梅姐心裏鬆了口氣,似笑非笑的問道:“你說她的姻緣,是不是鮮花插在****上?”
“我告訴你呀,姻緣都是前生定,沒法子的。”沈大柱說道。
“我不相信。”不甘心的春梅姐扭了扭身子,“既然姻緣是前生所定,那西廂記裏,為何張生會和鶯鶯小姐有緣千裏來相會?後來還不是成了夫妻。要我說天上的月老實在太糊塗,做事顛三倒四。”
沈大柱笑道:“你還知道西廂記?”
“昨晚大姑娘給我講的。”
“她無緣無故給你講西廂記做什麼?”
“唉!姑娘她也是借酒解愁唄。”
當下春梅姐來了談性,便將周憐葉說過的話,從頭至尾學說了一遍。
沈大柱閉著眼睛,粗糙的大手在妻子的身上來回遊移,聽完後叫道:“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你鬼叫什麼?”春梅姐喝道,“別叫隔壁周家人聽到。你說說,怎麼個明白法?”
“你不知道。”沈大柱幸災樂禍的怪笑一聲,“村裏學堂,最近來了一位外地學生,那穿戴一看就知是城裏的官宦公子,相貌也是白白嫩嫩的風流書生。人家一來,可把村裏的後生們都給比下去嘍。我記得有一天陪周相公回來,大姑娘問我說學堂是不是多了一個學子,當時我還不明白,現在我明白了。”
“還有這事?”春梅姐很吃驚。
沈大柱說道:“可不是嘛!她又問學堂裏的事兒,什麼先生是什麼人,學生們怎麼讀書,我隨便就告訴她了幾句。她問完了,又說這些話是問著好玩的,叮囑我不要和別人提起,然後就紅著臉走了。”
“莫非真看上了那官宦公子?”春梅姐轉過身來,聲音發顫。
“你聽我繼續說呀。”沈大柱瞅著妻子那飽滿胸脯,舔了舔嘴唇,“我當時沒有疑心,她不是在沈家跟著大小姐讀書嘛,想必對男學堂好奇也是有的,再說一個年輕姑娘,對年輕男人好奇也不稀奇,所以咱自是不能告訴別人去,這不連你也沒說麼。”
“這麼做很對。”春梅姐對丈夫的做法很滿意,一時動情,剛想捉住趴在胸口上的大手,可隨即聞到那嘴裏噴出來的酒氣臭氣,惡心的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