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總是太匆匆,徐飛回望了眼院子裏鬱鬱蔥蔥的花草,想著回來的時候可以在那三棵樹底下安一張石桌,沒事時和納古在那兒坐坐,喝茶品果,好不愜意。
“我們會盡快回來的。”徐飛在心裏默默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那空無一人的小院許下的諾言。
“走吧走吧!”白出了門,就迫不及待的和徐飛招手。
某些來不及長大的離愁別緒,被白背上背的滿滿當當、一簍子小山似的果子壓沒了。
“你要帶這麼多果子上路?”徐飛有些擔心背簍會不堪重負的提前散架。
赫裏自覺的和納古墜在後麵,覺得沒臉看。
“這是我和赫裏親手種的果子,我要帶回去給阿爸阿瑪吃。”白笑嘻嘻的說道,一邊還從後頭摸出個果子啃。
徐飛很想提醒他,果子吃多了容易拉肚子,不過想到白可怕的胃,估計這簍子水果很難吃到他家。
可憐院子裏那幾棵光溜溜半個果子也不剩的果樹,一天時間身上的娃娃就被人摘光了。
和白在一起走時間長了,徐飛有時會有種他們不是在進行什麼危險的活動,而是在郊遊的恍惚感。
中途休息了一次,吃了幹糧喝了水,白又在一邊熱情的發飯後水果,完全忘記他要把果子背回家的初衷。
四個人休息夠了,又開始趕路。這一路上一反常態,都是白在前麵帶頭,徐飛跟在他旁邊,納古和赫裏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
赫裏從後麵隻能看見一個小山似的水果尖,壓根連白的後腦勺都見不到!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辦法,碼成這樣也不見裏麵的果子滾出來。
本來這路眾人都認識,可走著走著,白就把三人往草叢裏麵帶。那草地底下濕漉漉的,腳踩在上麵還有啪嘰啪嘰的泥漿聲,徐飛無比慶幸他的鞋底夠厚。
他的長褲子早在不知道第幾次清洗的時候爛成了破布,如今也是和納古一樣穿著獸皮裙,光著兩條腿的在走路。
那半人高的野草雖不似芒草那般鋒利,但是刮在腿上的感覺也算不上多好,徐飛總感覺好像有蟲子在腿上爬一樣,時不時就要低頭查看一下。
這疑心病重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以前學看過一個故事,裏麵講的是一個當兵的過草地。也是和他這樣赤著腿,走的時候覺得腿癢,沒在意,等出了草地後一低頭,發現一腿上都爬滿了軟啪啪的吸血螞蟥,可把徐飛惡心的夠嗆。
納古注意到徐飛總時不時的低頭看,幾步上前走到他旁邊,“怎麼了?”
徐飛總不好意思說自己怕螞蟥,興許納古連螞蟥是什麼都不知道,搖搖頭說:“沒事。”
納古的脾氣倔,現在越發把本性暴露出來了。“是不是累了?不說就背你。”
徐飛很想對他翻個白眼,不過看白他們還沒發現這段小插曲,不想和納古這樣僵著,湊過去小聲問道:“這裏麵沒蟲子吧?”
原來鬧了半天是為了這個,納古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可能是知道了無敵的媳婦兒也有怕的東西吧。
本來他皮糙肉厚慣了,以前赤腳走路也不覺得什麼,過草叢更是沒感覺。既然媳婦兒怕蟲子,那他就把攔路草都割掉,給媳婦兒開路。
大個子想清楚了,就抽出掛在背後的石刀,率先在前麵當起了開路人。
本來赫裏和白在他們前麵,隔得也沒多遠,這會聽到後麵的動靜,還以為什麼獵物跑來了,哪知道居然是納古在後麵割草……
赫裏覺得自己是操碎了心,好好走路不行嗎!走了一半路,你割什麼草?
徐飛看見前麵兩人覺察到異動,紛紛回頭看著他們,頓覺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想安安靜靜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