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能獲得太子之心自然不是凡人能作為的事情。多謝姐姐誇獎!”千陌似是不以為意,淡淡笑道:“樹大招風的道理千陌早就明白了——但是還是要多謝姐姐的提醒。妹妹定當謹記!”
“夏千陌!”
千染一字一頓,淩厲的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似要將她看穿。
金蟬壓抑著心底的焦慮,看著麵紅耳赤的兩人,不敢吭聲。
“哼,既然妹妹鐵了心腸,那麼咱們就各憑本事吧!這一戰,就從救母親開始!你等著……”
“是!”千陌晶亮的黑眸清冷寡淡,無波無瀾。
一聲摔門而出的砰響,金蟬愕然地看著,張了張嘴,收回目光,看向床上,“大小姐的脾氣怎麼一下子變了?”
千陌不理會,愣看著頭頂的白紗,沉默不語。
千染稚嫩的聲音從心底卷繞而出。
“母親,姨娘還算聽話,為什麼不留下她以作他用?”
“再聽話也是勾引你父親的賤蹄子。沒心沒肺的賤女人今日能幫著你害別人,難保有一日會幫著別人來害你。千染,你的身邊一定不能有任何隱患棋子,一旦發現,就要立刻除掉,否則,就會重蹈母親的覆轍,費盡心力要一個個除掉你父親身邊的賤人們!”
“嗯!那千陌呢?”
“當然也是殺!別怕傻丫頭——若你不想看著賤人的女兒跟你搶吃的、用的、搶名利身份,除了心狠,還要趕盡殺絕,永絕後患!去,找到死丫頭,交給母親……”
“嗯!”
厚重的床罩邊沿被一雙小手緩緩地撩開了,一股**的陽光刺進躲在下麵瑟瑟發抖的小丫頭的眼睛裏,四目相對,拉著床罩的小手緩緩勾起唇角,邪肆地叫笑著,“她在這——”
“啊!不要——”
千陌絕望地揮舞著手臂,驚喊著醒來,一身冷汗。
“小姐,怎麼了?滿頭是汗……”金蟬撲到著窗前,緊張地看著她。
千陌大口大口喘著氣,極力平複著呼吸,良久,驟然掀起薄被,撐起身坐在桌前,拾起筆快速寫起來,封好,遞給金蟬,秋水淡淡,“速速送進太子宮中,不得延誤!”
一個時辰後,金蟬急急推門而入,“小姐,信件!”
“是太子的回信嗎?”千陌迅速接過,心急地看起來,“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管家送來的。太子說什麼?”
“不是太子……去把剛才的信要回來吧!嗬——姐姐的本事還真大。”千陌搖頭歎息一聲,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
三天後,夏氏被廢除誥位,永世幽禁於獨居小樓。
千陌撫摸的簡樸的一套素服,數滴熱淚滑下,在衣裳的花飾紋路上漾開成淒涼的漩渦。
“娘,你不要怪我。受製於人,女兒也是不得已!”
一陣異常的風吹過,一個身影翩然而至,恍若無人之境。
“為什麼?”
清冷的聲音劃破夜空的寧靜,千陌一雙皓月明眸鎖住來人。
“沒有為什麼,我隻要聽話的棋子,不要多嘴的棋子。”戈戰輕輕落地,皓白麵具隨著燭火忽明忽暗。
一句話就把她滿腔的怒火堵死了,千陌壓住胸口,用力呼吸,“她一心要害我。除了她,做事會更加方便。”
“留她自有留她的理由,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戈戰一步步走來,所經之處,燭光搖曳,晃得眼睛生疼。
千陌一手擋在眼前,一股濃重的氣味撲鼻而來,是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的酒氣味。她皺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她聽懂了意思,卑微的棋子沒有資格探求他的謀略。隻要聽話——就夠了!
“那你來的目的是?”
一飲而盡,他抿唇,似乎還是幹渴,“盡快抓住太子的心!”
千陌水眸微閃,她還不夠快嗎?
“不夠。遞名帖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錯過了,你知道後果!”看來他真的很渴,一杯接著一杯喝水。
千陌苦笑,無非就是不給她解藥,最後,毒發身亡。
他的確抓住了她的弱點,她怕死!或者說,至今為止,她還不能死!
“太子對你已經上心了。很好!”放下杯子,他覷一眼外麵來來回回的侍衛身影,目光落在她梳妝台上的圓配上,眸一緊,靠近她,笑意漸深。
“看來,你進展很順利!但……還不夠。”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微微散開,冰涼的指尖滑過她玉脂麵頰,千陌慌亂扯出他手中的耳發,垂眸,“過幾天皇上宮宴,我會努力的。”
眼前的亮光被人影擋住了,千陌隻覺一隻手伸向她的臉頰,身體下意識偏了偏。
伸過來的手臂一僵,微微滯留在空中,落在她的皓腕上,“不是努力,是勢在必得!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