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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語氣有些辱罵的成分,但蕭穗怔住了。她聽得出,顧驁粗暴的背後,是為她好。
三年來,她隻聽過表麵禮貌冰冷,但實際上暗地裏看不起她的話語。整個文工團裏,已經沒有真心尊重她的朋友了。
此刻被顧驁罵了,她居然有些受虐狂的快感。
她抽泣著反問:“得好聽……人民道德是不受國家立法的改變而改變的——就算哪一國家取消了流氓罪,你們這些臭男人會看得起女流氓?你別扯遠的,就你自己!”
顧驁畢竟有後世的道德準則,當下毫無障礙地:“真正的女流氓,我當然不喜歡。但是你這種,在我眼裏完全不是女流氓。
我們搞外交的,接觸的西方價值觀多了去了。哪怕是跟好幾個男人……那個過的女人,也不一定就是壞人。隻要她們坦坦蕩蕩,物以類聚就好。
願意性自由的人相互一起玩,不願意性自由的人另一個圈子過傳統婚姻生活。隻要她不花男人的錢養她、不欺騙另一個圈子男人的感情;別以實用主義看待自己的價值觀、玩夠了找個老實人嫁了……
哦,還有就是注意衛生,不能汙染惡化疫情;注意私密性,不能公開破壞公序良俗……隻要做到這些,10幾年之後肯定是合法的。”
蕭穗聽得目瞪口呆,第一反應是驚詫於顧驁居然內心如此男女平等,思想前衛。
(其實按010年代的標準,並不前衛,那時候的女權要得比顧驁的更多。剛才顧驁的例外,田園女權一個都不想承擔。)
她有些不可思議,便揣測顧驁有沒有可能隻是口頭漂亮話。
“不會是聽我是個女流氓,就突然起了歹意,覺得‘反正已經是女流氓了,玩玩也不用負責’,所以甜言蜜語討好我吧?看他的文章和采訪,倒是一身正氣,應該不至於……”
蕭穗悄悄地起身,假裝是稍微踱幾步,然後斜靠在自行車凳上。如果一會兒發現顧驁是壞人,她就準備立刻蹬車逃跑。
然後,她最後出言試探:“你這是錯誤的自由注意思想!資本注意國家才講這一套!你要是真的支持把婦女權利拔到那麼高,你就不怕你未來的老婆對不起你?”
“開玩笑,我有什麼怕的。”顧驁的語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難道你覺得,強行一夫一妻並不許出軌,是在保護女性麼?不,這恰恰是保護男性中的失敗者。
就算放開了,未來有錢有勢有帥的男人,隻是得到了一個占有更多女人的可能性,而赤貧會變成光棍。平均主義的終結,對女人而言隻是無得無失。”
顧驁到這裏,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偉岸地看著粼粼的湖水,出半句尤瓦爾赫拉利的名言:
“你看到了困境,卻找錯了問題——這不是男女之間的博弈,而是富男和窮男之間的博弈,女人根本就沒在牌桌上。”
“女人……根本……就沒在牌桌上?!”蕭穗仔細咂摸著這番話,醍醐灌頂之間,瞬息覺得麵前的弟弟好深邃。
有一種“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跟咱追求的壓根不是一個位麵”的錯覺。
如果她知道什麼是星辰大海和位麵的話。
這個世界,竟然那麼大、有那麼多美好的可能性,有那麼多種她聽都沒聽過、但邏輯上很自洽的價值觀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