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伯特其實知道一點預言法師用來讓自己區分現實與窺探到的未來之間的區別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切出來,放在某個足以讓他維持冷靜思緒的強大奇物裏。
希爾伯特有時候將心比心的想一想,換成是他,大概也會這麼做。
一個法師活得辛苦,那可能是他的性格與命運。
估計隻有需要做一些比較重要的預言,尼科爾森才會在絕對安全的環境裏將這個奇物拿出來作為指南針。
而蒼蠅的腦袋就是存儲器與收放器,它的身體就是中轉站。
他的蚊蟲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細小的身子上隻有兩個法陣……最小的那個是環境適應法陣,可以讓這些蟲子和外界的環境融為一身。
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為了任何一個被瞞在鼓裏的人譴責任何人。
能活當然還是要活,可要是真的到了必須選擇的那一刻,他一樣寧可死也不願意讓自己變成魔鬼。
他不想死,但也不怕死,迫不得已,他甚至會像防禦之塔那群人一樣,帶著絕大部分人一起死。
尼科爾森之所以看起來沒那麼明顯,是他為了不引起西雅之塔這邊的關注,所以即使切掉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那藏著這部分靈魂的奇物應該也隱藏在他的精神海裏。
所以他即使發現了魯特他們那種拿吉爾伯特·海納爾森當棋子作為和德裏福斯試探性交流的行為,也隻是不置可否的一笑而過。
活得越久,瘋的越狠。
命運從來都不是凡人就能輕易窺探的,必須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和命運長河糾纏的人,身上就會縈繞著所謂的神秘之光。
愛斯琳偶爾提起的那些不該信的人中,應該就有他一個。
這種是沒有辦法瞞的。
不是像希爾這樣,傳承幾乎可以橫跨整個多元宇宙的曆史……他現在甚至想不明白,這些和預言法師相關的知識,到底來自科瑞隆還是另一方。
比如,讓這些細小的蚊蟲落在某個去和尼科爾森家族的通信人交流的小法師的長袍底襟上。
這指的可不隻是顏色背景之類的,還有法術氣息。
所以,雖然跟上這個法師的蚊蟲比較小,但在它之後,還跟著一些比較大的蒼蠅。
希爾是真的沒想到尼科爾森竟然會對自己這麼狠……畢竟他是真的不會那些專門和命運長河溝通的特定預言法術的。
一般人隻知道,預言法師為了讓自己的預言更準確,會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收藏起來。
魯特,對奧利瓦和愛斯琳,甚至包括吉爾伯特的感情都是真的,隻要不和他的所謂‘大計’有關係,他是真的溫情脈脈,願意包容他們這些學生所有的小毛病。
在要麼徹底墮落,要麼魂飛魄散之間……這些性子比較烈的大法師們,選擇和敵人同歸於盡其實也不算太難理解。
預言法師的結局基本上也都是走向瘋狂。
魔鬼們是無法理解預言法師這種做法的。
但當他需要將這些愛徒的生死放在他那謀劃裏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會下不了手。
尼科爾森估計就是兩者一起做的類型,希爾,本來以為他隻是第二種。
就算他們沒有切割靈魂,但長時間和命運長河交流的結果,也會造成他們靈魂流失的結果。
但,魯特,很明顯是連他自己的生死都算計在內的人。
另外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法陣,就是窺探以及收集信息的法陣。
所有的法師,都活得如此掙紮,即使他們已經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人物也一樣,那隻能證明這個世界,天生殘酷。
希爾琢磨了一下,自己手裏的這些蚊蟲蒼蠅加起來足有幾千個。
裏麵還有一部分信號傳遞可以保持在10公裏的大型蟲類。
再加上離那群人比較遠,負責帶這些蟲子跟蹤飛行的鳥群……雖然防禦之塔比較遠,但應該足夠他在西雅之塔看到這場大戲了。
他以前不這麼做,當然是因為擔心自己暴露。
但現在的希爾,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阿斯摩蒂爾斯就算看到他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都會當自己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