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紀戎縮在象牙床腳，半晌才發出一個驚訝的聲響。
沈彤看著紀戎癡呆的樣子，忍住了吐槽的千言萬語，低聲道：“屬下先為掌印使大人解開鐐銬。”
說著，他伸手掏出鑰匙，打開了連在床腳上的鎖鏈。
紀戎死盯著沈彤的臉，一副要把他盯穿的模樣。畢竟剛剛還是囚犯，轉眼間就成了領導，她也需要一個心理上的適應過程。
“……掌印使大人，您可以回魂了嗎？屬下這就為您解釋一切原由。”沈彤別扭地別開臉，一副嫌棄的模樣。
雖然紀戎是他的領導，但他還是免不了嫌棄。
紀戎機械地點了點頭。
“玄鬼一門，是天下第一的殺手集團。隻要是被玄鬼盯上的人，便沒有活路。兩顆碧眼符，便相當於是號令玄鬼的兵符。被玄鬼殺死的人，死後雙眼會變成和碧眼符一樣的湛藍色。這是我們的標誌。”
紀戎戰戰兢兢地問道：“……這是假的吧。能讓死者雙眼變藍的方法，我似乎從未見過。”
沈彤搖頭：“是真的，這是玄鬼的不傳之秘。隻不過自從新皇陸修羽登基以來，我們就沒有再出手過。這樣看來，大概也有十年了。”
紀戎不解：“咦？皇上不是才登基三年嗎？”
沈彤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個政治白癡，強忍道：“陸修羽親政三年，但登基是整整十年了。總之，我們玄鬼有十年沒殺過人。”
“那是為什麼呀？”紀戎依舊一頭問號。
沈彤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仿佛那個答案就在他嘴邊，但又有千鈞重。
過了許久，他才輕聲說道：“因為我們玄鬼，代代都是屬於大胤帝王的暗衛。上下一心，隻聽從於帝王一人。兩顆碧眼兵符，右眼是由大胤帝王親自保管，左眼則放在玄鬼的最高統帥，掌印使手中。除了帝王之外，隻有掌印使才能號令所有玄鬼。”
紀戎有些吃驚。“難道我爺爺……”
沈彤點頭。“紀霖掌印使，在位多年，德高望重。你們紀家，代代守護碧眼符的左眼。掌印使一般都是紀家的長子，而到了你這一代，也不知道是出現了什麼狀況，這顆左眼居然到了你的手中。”
“我爺爺這麼牛X？平時看不出來啊。”紀戎忍不住激動道。
“別打岔！”沈彤怒吼。
紀戎縮了回去。
“但是，自從先皇突然駕崩之後，事情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沈彤慢慢說道。“當晚，兵部尚書何進祥被指控謀反弑君。同一晚，太子陸修羽繼位，下令將何進祥五馬分屍。當時的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何尚書是是玄鬼派來的刺客，意圖謀反。”
紀戎睜大眼睛：“何進祥？”
這個名字，為什麼會這麼耳熟？
“何尚書的確是玄鬼最精銳的殺手之一，他是先帝最信任的貼身暗衛，從出生開始，就肩負著護衛帝王的職責。這樣的忠臣，怎麼可能弑君？！”沈彤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
“何尚書的玄鬼身份，除了帝王和組織內部的一些精銳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但在當晚，陸修羽的聖旨不僅點明了何尚書的身份，更是下令要連根拔除玄鬼組織。”
“……最奇怪的是，也是那晚，碧眼符的右眼消失了。我們也曾多方派人進宮尋找，但最終一無所獲。”
“你們進宮跟玩一樣容易！真厲害！”紀戎嘖嘖稱讚。
沈彤白了紀戎一眼。“請不要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誇獎我們。”
紀戎催促：“接著說！”
“我們把所有情況彙報給前任掌印使紀霖。他聽了之後，隻留下一句話：‘玄鬼終焉。’從此之後，紀霖掌印使便再也不和玄鬼的任何成員聯係。”
“紀霖掌印使是除了帝王之外，玄鬼的最高統帥。我們不敢打擾，也隻能暗中維護組織運轉。一直到三年前紀霖掌印使離世，他都未曾和我們再有過任何往來。”
“那爺爺去世後，你們為什麼沒有來回收這顆左碧眼？”紀戎忍不住問道。
沈彤搖頭。“紀霖掌印使，是我們不能冒犯的存在。沒有他的命令，我們絕不會擅自登門造訪。”
紀戎真心實意道：“我爺爺真牛X。平時看不出來啊……”
沈彤一臉嫌棄：“掌印使，如果你能閉嘴，對咱們倆都好。”
紀戎又往回縮了縮。
“總之，到紀霖掌印使離世的時候，我們玄鬼的左右兩顆碧眼符，全部都不知去向。直到今天掌印使您的出現，才打破了這個局麵。您手上的碧眼符，居然不止一顆。失蹤十年的右碧眼，居然也被您得到了。”
“按照玄鬼的規矩，你是紀家的後裔，有資格直接繼承掌印使之位。況且，集齊了兩顆碧眼符，您也有大功。於情於理，您都是玄鬼的新任掌印使。”
紀戎緊張地問：“所以你們確定這是真的碧眼符？沒看錯吧！”
沈彤道：“當然不會看錯。兩顆碧眼，一左一右。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對。請掌印使收好。從此之後，您便可號令玄鬼。天下，也會因您而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