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麼有錢,為啥不能幫襯一點?”紀戎一臉的疑問。“再說了,隻是借款……”
“你這窮鬼,拿什麼還?幾十萬兩?你也真是能說出口!我老頭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看著比大風刮來的還容易啊!馬應龍做新藥,拿琥珀燒著玩呢!”
“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子!”馬老頭暴怒。“就是他引狼入室,把你帶到了這裏!從此以後,我這家裏就雞飛狗跳!你害死我的搭檔倉大人那事兒,老夫還沒跟你算賬呢!”
紀戎義正言辭地打斷了馬老頭的控訴:“我得跟您說清楚,此事與我無關。是倉大人自己溜出來,誤食了耗子藥,並不是我故意用耗子藥害死了它。我與這倉鼠無冤無仇,為什麼沒事要害它?汙蔑也要有個限度!”
馬老頭見紀戎說得嚴正,翻了個白眼:“與你無關?笑話!老夫一見到你,就覺得你這人氣場可疑!”
紀戎不甘示弱:“馬老頭,你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的本職工作?給我看起麵相來了嗎?”
“哼!別以為老夫是街邊尋常的算命先生!看你的麵相?老夫都不屑於看!不玩虛的!四柱八字報上來,老夫直接看穿你!”
“還說不是街邊算命!”紀戎忍不住替馬老頭尷尬。
“你寫下來!”老頭不依不饒,直接拿出紙筆往紀戎麵前湊。
紀戎倒是也不推辭。“好好好,我且看看你能算出些什麼!”
說著,紀戎落筆寫下自己的生辰年月。
馬老頭一把奪過寫有紀戎生辰年月的紙。
他一臉的凝重,死死盯住字跡。片刻,老頭再次怒吼:“你想騙老夫?!這絕不是你的生辰!”
紀戎摸不著頭腦:“一個生辰而已,我騙你幹什麼!這就是我的真實生辰啊!”
“不可能!”馬老頭的情緒十分激動。“絕對是假的!老夫可是馬玄通啊!隻要掃一眼就知道,你這個八字是個死人的!”
紀戎猛地站了起來:“你胡說!我好好地站在這裏,什麼死人的八字!雖然你是個國家級神棍,但也不能這樣胡言亂語!”
馬玄通呆呆地看著紀戎:“你這八字……的確是真的?”
“是啊。”紀戎的聲音也忍不住降低了。
“不會吧……”馬老頭喃喃道。“老夫是不可能看錯的……”
紀戎想譏諷馬老頭嚇唬人,但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種無聲的恐怖,在兩人之間蔓延。
“農曆八月初八,乾造……四柱……”馬老頭緩緩地重複了一遍。“不會錯的,這個命數,是死人的命數。”
“乾造。”紀戎重複了一遍。
乾造就是男性的意思。
怪不得!剛才紀戎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的確,她這命格,如果作為男性來推算的話,可能的確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是,她隻是女扮男裝而已。若是真的要推算四柱八字,怎麼都得把她先作為女性考慮吧。
“……哈哈哈,剛才的確是寫了個假的八字。”紀戎瞬間不再緊張,大喇喇地揮了揮手。“沒想到您還真有兩把刷子,一眼就看穿了。”
“混蛋!”馬玄通唾罵道。“別跟老夫耍心眼!寫真的!”
紀戎想了想,寫下了自己的弟弟紀征的八字。
難得有機會讓“天罡再世”馬玄通批命,不如把這個寶貴的機會留給親弟弟。
馬玄通掃了一眼,幾乎跳起腳來:“叫你寫真的!你怎麼又給我寫個死人!”
紀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從到到腳,每一寸肌膚和血管,都冒出涼氣。
就像是結了冰一樣。
“你說什麼……”紀戎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在說話。“死了?”
“死得透透的!我告訴你,別糊弄老夫!同樣的招數,老夫絕不會上當第二次!”馬玄通依舊中氣十足地叫罵。
“不可能!”紀戎的眼淚一下子決堤了:“你胡說的!不會死的!明明活得好好的!”
馬老頭沒想到紀戎竟然當場落淚,一下子驚呆了。
“那,那個,小紀太醫。”馬老頭幹巴巴地說。“男人怎麼能說哭就哭呢。身為男子,流血流汗不流淚——”
“閉嘴嗚嗚嗚嗚嗚嗚嗚!”紀戎扯開嗓子:“你閉嘴!不會死的!你算錯了!”
馬老頭手忙腳亂。這個小紀!叫他別哭!怎麼還突然變本加厲,像個娘們兒一樣大哭起來了呢!
這麼怕死嗎?!
感覺不安慰一下不行啊!
“好好好,算錯了行吧!老夫我算錯了!沒死!大富大貴!位極人臣!行了吧!別哭了哎喲喂!”
紀戎用衣袖胡亂擦了擦臉。“對,這才像話!大富大貴位極人臣才是他的歸宿!”
“他的?”馬老頭疑惑地重複了一句。
“我走了。”紀戎又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你馬上派人去勘探白虎地道!給你三天時間!”
說罷,紀戎一把推開大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