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紀戎腦子暈暈乎乎的,完全不明白承雲在說什麼。
她有些無力,想推開承雲。但他身上的香味就像魔咒,卸去了她身上的力氣。
“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有人要抓你?”紀戎軟綿綿地問。
承雲淡淡地回答:“不是抓我,而是抓你。”
“我又沒做什麼……”
承雲垂眸:“你一個外臣,竟敢擅入禦花園禁地,不抓你抓誰?”
紀戎氣惱:“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明明是你設計引誘我……”
承雲揚眉:“哦?引誘?你確定是這個詞嗎?”
他的語氣玩味,就像是故意戲弄紀戎一般。
紀戎被他說得十分羞憤:“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你放手!”
說著,紀戎用盡全力,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引誘……倒也不是不準確。但引誘之人明明是小紀太醫,我隻不過是個受害者。”承雲眼眸中波瀾不驚。“下次就不要惡人先告狀了。”
紀戎幾乎七竅生煙。無數的反駁用到嘴邊,以至於她根本不知道從哪句說起。
受害者?!惡人先告狀?!
他是認真的嗎!!!
承雲卻完全無視了紀戎的氣憤,臉上依舊淡然:“走,帶你去個地方。”
說罷,承雲轉過身,向草坡下麵走去。
紀戎無奈,隻能慌忙跟上。
承雲走在前麵,帶著紀戎走到了一處有山有水有樹的景致。不知為什麼,樹蔭下居然還有兩塊光滑的石頭,看起來就像一對天然的石凳。
紀戎忍不住讚歎起來:“好個去處!你怎麼會知道這樣的好地方!”
承雲自顧自坐在一個石凳上:“別人一般不敢到這裏來。”
紀戎雖然有些迷茫,但並不很意外。畢竟承雲身上就是有一種危險的氣質,足以讓方圓一裏內寸草不生。
“坐吧。”承雲示意紀戎。
紀戎稍微有些拘謹地坐下來。
她完全不知道承雲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那個,能先問個問題嗎?”紀戎忍不住先開口。“剛才你為什麼要用那個草編耗子當誘餌?實在是有點……奇怪。”
因為這實在是太違和了。
畢竟以他那種冷冰冰的性子,很難想象他藏在草叢裏,然後用一根細線操縱耗子的樣子……
承雲聞言,從袖中拿出了那隻草編耗子,一邊把玩,一邊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似乎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紀戎毫不掩飾自己懷疑的眼神。
“如果是別人,我必不會用這種幼稚的方法。但是對小紀太醫你,似乎隻有幼稚的方法才合適。”承雲雲淡風輕地解釋道。“這叫因人而異。”
“你把那耗子還給我!”紀戎惡向膽邊生,伸手就要搶奪耗子。“早知道你是這種人,當初就不該把這耗子交給你!”
承雲眼疾手快,一下子把耗子舉到頭頂:“小紀太醫,送出去的禮物,豈有回頭討要的道理?”
“是你不配擁有它!”紀戎跳起來,想抓住耗子。
承雲依舊坐在原地,單手舉著耗子。他身材極為修長,即使是坐著,都讓紀戎的努力付諸東流。
紀戎跳了幾次卻都沒夠到,隻能繞著承雲幹著急。
“還給我!”紀戎絕望地喊道。“我要送別人!”
承雲暗色的眼眸中立刻閃過殺氣:“你敢。”
這聲“你敢”,嚇得紀戎瞬間腳軟。
她一個沒站穩,便向前栽去。
紀戎本能地伸出手,一把勾住了承雲的脖頸。
承雲丟了草編的耗子,雙手托住紀戎的纖腰。她就像一小團橫衝直撞的雲彩,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胸前。
紀戎此刻正把頭埋在他頸子上。
沒人知道,她已經從臉紅到了腳後跟。
這種摔倒的姿勢……簡直名節不保啊!雖然她是個男裝大佬,可是一時間還是無法適應這種情況!
紀戎現在恨不得當場暈厥過去。
承雲依舊坐在原地,任由紀戎趴在他肩頭裝死。
過了半天,紀戎抬起一張紅得能滴血的臉。
“剛才是個意外!”紀戎的耳朵都快冒出蒸汽了。“我不是有意的!而且這都得怪你!誰讓你突然嚇唬我的!”
承雲依舊扶著紀戎的腰,深不見底的眸子裏,似乎有些繾綣的情緒。
過了半天,承雲低聲道:“我不討厭意外。”
紀戎愣住了。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紀戎覺得自己的腦袋完全處在炸裂的狀態。
他真是討厭……怎麼動不動就說這種讓人誤解的話啊……
而且,不知道是紀戎的錯覺還是怎樣,上次她在承雲身上嗅到的那種香味,似乎還在,並且越發濃鬱,縈繞在她的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