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紀戎有些迷茫。“把皇上的幸福放在第一位有什麼不好？”
承雲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皇上要是聽到我這麼說，一定會誇獎我公忠體國。”紀戎陶醉地自語。“畢竟像我這樣忠心耿耿的臣子，皇上說不定還會賞賜我……”
“不可能。”承雲冷聲道。
“你又不是皇上，你怎麼知道！”紀戎為自己辯解道。
承雲的臉色越發鐵青起來。
紀戎看著他似乎要發火的樣子，趕忙轉移了話題：“程雲兄，我能再請教一件事兒嗎？”
承雲投來懷疑的目光，似乎不是很想答應紀戎的要求。
“就一個！”紀戎忍不住央求道。“求你啦……”
承雲一張俊顏僵硬了一下，但表情卻微微緩和了一些。
“你說。”
“……那個，”紀戎謹慎地措辭。“皇上是不是很可怕啊？”
承雲微微皺起眉頭：“為什麼會這麼想？”
紀戎有些緊張地回答：“怎麼說呢。皇上還這麼年輕，就坐穩了江山。怎麼看都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承雲眉頭舒展開來。
“而且……皇上的性格似乎也是殺伐果斷的那種呢。”紀戎小聲補充道。“你認識靜養軒的總管太監劉公公吧？”
承雲簡短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皇上整天說要誅他九族，結果嚇得劉公公都不敢向皇上舉薦我了。程雲兄，你與皇上如此熟稔，他肯定不會誅你九族……要不然你找個機會向皇上舉薦我怎麼樣？皇上這個情況，還是早點治療比較好——”
承雲的手指緊緊扣住石凳的邊緣。
一聲脆響。
石凳硬是被他掰下來一塊。
紀戎看到了石凳無辜被毀的一幕。
“你是不是生氣了？”紀戎看著承雲，小聲嘟囔。
承雲攥著手裏的石塊，半晌才答道：“小紀太醫，見了你我才終於明白了萬物相生相克之理。”
紀戎迷茫地仰起臉，看著承雲。“什麼意思？”
承雲伸手，捏住了紀戎向他揚起的下巴：“意思是，我拿你沒辦法。”
紀戎愣住了。
……不會吧。又是這樣！
每次這個人都這樣搞偷襲！而且一旦被偷襲，紀戎表現得總是像被捏住後頸皮的大橘！
當場喪失所有反應能力！
勉強反應過來的紀戎滿臉通紅，胡亂掙脫了承雲的手。
“又又又來！”紀戎忍不住結結巴巴地喊道。“越來越過分了啊！”
“那就不要給我可趁之機。”承雲的眼眸裏，似乎含著融冰一樣的笑意。
紀戎捂住發燙的臉，有些絕望：“怪我咯？！我不夠警惕嗎？！明明是你太狡猾！”
她都快哭出來了。以後見到這個家夥，一定要繞路走！絕對不能被他抓住！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幾個女人的聲音。
“香兒姐姐，皇上不在這邊。”一個怯怯的聲音道。
“分頭找！皇上此刻必定在這園子裏！”
“可是，這園子這麼大，恐怕一時半會兒……”怯怯的聲音再度響起。
被稱為香兒的女聲道：“住口！就在你們幾個的眼皮底下，皇上居然能憑空消失在晶華宮！貴妃娘娘可說了，要是找不到皇上，就把你們幾個剁碎了喂狗！”
“香兒姐姐，奴婢們不是故意的！還請香兒姐姐網開一麵——”
“閉嘴！現在皇上失蹤之事還沒有外人知道！趕緊找！”
紀戎豎著耳朵，把以上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滿臉震驚地轉向承雲：“你聽見了嗎？！她們剛才說皇上在晶華宮憑空消失了！”
沒想到承雲卻一臉冷淡，仿佛漠不關心的樣子。
“程雲兄，你好歹也是皇上身邊的人吧！皇上這都走丟了，你還不趕緊去幫著找找！”紀戎急切道。
“丟不了。”承雲冷冷地回答。“皇上恐怕隻是不想待在晶華宮裏。”
“咦？”紀戎驚訝道。“為什麼啊？貴妃娘娘執掌後宮，滿門榮寵，而且還容顏絕代，皇上怎麼會不想待在晶華宮呢？”
承雲站起身，語氣依舊淡漠：“皇上自有皇上的考慮，你一個小太醫就不用思考這些了。這兒不能待了，跟我走。”
說著，承雲不由分說地把紀戎拉起來。
“往哪走？”紀戎看著麵前的溪水，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承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他突然攔腰抱起紀戎。在紀戎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的時候，承雲已經兩步跨過了溪水，把她穩穩地放回了地麵。
“別愣著了，跟上。”承雲回身道。
紀戎滿腦子都是雲霧，慌裏慌張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