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怎麼樣。”紀戎強作鎮定地回答。
拜托。
她和承雲一起泡澡？！這畫麵能看嗎？！
兩個人都不是合格的男人！一個是太監！一個是女人！
他們倆攜手走進男澡堂！
是來砸場子的嗎！！！！！！！！！
絕對不行！簡直傷風敗俗！
紀戎此刻腦子裏已經有畫麵了。真是不忍直視。
而且就算紀戎是男人，也不願意和一名太監一起泡澡！
哪怕！
……哪怕這太監她還真的挺喜歡的。
紀戎此時覺得，自己對承雲的好感，其實非常有限。連對方的身體殘疾都不能接受，這肯定不是真愛。
不行。紀戎搖了搖頭。
得趕緊讓承雲忘記這個念頭。
“程雲兄，你有這種想法……嗯，怎麼說呢。其實我很欣賞你的自信。”紀戎補充道。“你對自己的……殘疾，不感到自卑，這是十分有勇氣的一件事兒。”
承雲此刻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他的殺氣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濃鬱過。
紀戎非常恐懼，但她還是得硬著頭皮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
如果再不說，他們倆今晚很可能就會對駸山居造成不。可。直。視。的。打擊。
這件事兒絕對不能發生，否則會被京兆尹府以妨害社會治安罪抓走的。說不定京兆尹府還不配抓人，最後來的是緝事署。
那他們倆應該就屬於危害國家安全了。
那個時候，估計隻有紀戎一個人倒黴。畢竟程憶寒督主也是個太監。
因此他可能會偏袒承雲。
畢竟都是同類嘛。
紀戎趕忙停止胡思亂想，回到了勸說承雲的正事兒上來。
“自信固然是好事兒，但是咱們倆一起去泡溫泉不太合適啊。”紀戎說得自己一頭大汗。“你看，咱們‘情況’不同，難免尷尬。此外泡澡本身就是私密之事，不宜聚眾……如果你就是有聚眾泡澡的愛好，那你應該約劉公公等同僚一起。畢竟你們能夠互相理解——”
承雲身上散發著死亡威壓：“紀太醫，說夠了嗎？”
紀戎嚇得當場哆嗦了一下。但是她為了自己的安全，依舊保持著鬥爭血性：“我得讓你迷途知返啊！咱們真的不能一起泡澡，我怕我沒眼看……”
承雲看起來快要吃小孩了。“紀太醫，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太監？！”
紀戎茫然地回答：“你也沒否認過啊！”
話音剛落，紀戎仿佛看見承雲背後冒出了藍幽幽的火焰。
紀戎感覺自己冒出了虛汗：“程雲兄，等一下。難道你剛才是認真的？你真的……不是太監？”
不可能吧。明明整天帶著個太監的腰牌跑來跑去，說不是太監就不是太監了？！
開玩笑！
雖然腹誹，但紀戎還是一邊心虛地看了看承雲的下巴。
借著天光，紀戎看到了一些隱隱的青茬。
如果沒錯的話，那應該是胡須？？？
太監是不會有胡子的。
比如老劉就沒有胡子，程憶寒督主更是麵如敷粉。
紀戎咕咚一聲，咽下了口水。
以前還真沒注意到，承雲居然是有胡子的！
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啊！畢竟十次見到承雲，有九次是在晚上！誰能看清楚啊！久而久之，也就想不到去看了！
“我犯了個巨大的錯誤……”紀戎腦中回蕩著巨響。
她感覺自己快要哭了：“程雲兄……那你不是太監，又是什麼身份啊？”
承雲冷冰冰地回答：“別瞎猜了，反正你也猜不到。”
“那我回頭去問劉公公。”
承雲眯起長眸：“好啊，你盡管去問。……如果你想讓劉淳死的話。”
紀戎此刻恨不得先於劉公公死去。“你這個人！劉公公活著不容易了，你別欺負他！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承雲的眼中，惡魔般的笑容一閃而過：“這還差不多。晚上到駸山居等著。”
紀戎暗自叫苦。合著自己勸了半天，全是無用之功。
“程雲兄，兩個男人一起泡澡也不合適。我這個人比較注重隱私，所以不能與其他人赤誠相見。你懂的，就連我親弟弟，我都拒絕和他一起去澡堂。”
這當然是實情。
“白給五千兩銀子，想要的話你就來。”承雲絲毫不為所動。“這個條件，你如果真的要拒絕，那就拒絕吧。”
紀戎無力道：“五千兩銀子你就想玩這麼刺激的，我得緩緩。”
承雲轉過身，隻留給紀戎一個背影。“你慢慢考慮，反正現在天還沒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紀戎朝著他的背影揮舞拳頭。
承雲淡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少做些沒用的，趕緊出宮，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