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走開之後,他的餘光看到廳上的另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看起來也是個官員,但品級顯然不高,所以沒有受到太師府上下人們的重視。
他來的比趙京安更早,但手邊似乎連一杯茶水都沒有。
看到趙京安的目光,年輕人從座位上起身,來到趙京安麵前。
他施了一禮,道:“下官秦瑞,見過京兆尹大人。”
趙京安打量了秦瑞一眼,微微點頭。“秦瑞……可是兩年前殿試的榜眼秦瑞?”
“沒想到趙大人竟然對下官有印象。下官不勝榮幸。”秦瑞語氣謙遜。
趙京安笑了笑:“不過請恕老夫眼拙,竟不知道秦大人在哪個衙門上當差?”
秦瑞道:“大人請稱呼下官的表字‘呈祥’便可。下官目前是吏部考功司主事,人微言輕,入不得趙大人法眼。”
趙京安平淡道:“呈祥小友年紀輕輕,便能進入吏部當差,前途無量。”
說話間,管事的快步回到廳上。
“趙大人,小的方才已經稟報了太師,現在太師請您到花廳敘話。”
趙京安立刻起身,他向秦瑞微微點頭,便離去了。
管事的也立刻跟上,依舊沒有理會秦瑞。
秦瑞回到方才的座位上,依舊坐好。
袍袖下的雙手,卻僅僅攥成了拳頭。
趙京安被引到了花廳。梁爾誠穿著半舊的居家圓領便服,竟不似當朝股肱,而像個普通的老者。
看到趙京安,梁爾誠的一雙鷹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光芒。
“怎麼了?”
趙京安慌忙跪倒:“下官有難,還請太師出手相助!”
梁爾誠的目光有些陰鷙:“惹了什麼禍?”
“此番禍事,與太醫院有關。”趙京安磕頭道。“犬子騎馬時不幸墜落,傷到了隱私處。本來是臉上無光的事兒,我那糟糠情急之下,竟然不顧臉麵,派人到太醫院請太醫來醫治。”
“請太醫?”梁爾誠狐疑道。“難道是為了那個——”
“正是!傳聞太醫院來了個新晉的男科太醫,名叫紀戎。隻要他出手,便沒有治不好的男科疾病!糟糠心急,一時間沒有顧慮到太醫院隻服務於皇族的性質,以至於鑄成大錯。”
“糟糠此舉,若是被權院使那老陰貨汙蔑為大不敬之罪,可就遭殃了。”趙京安提淚漣漣。“求您救救下官啊!”
梁爾誠隨手把茶杯摜在地上。“你那老婆,惹誰不好,偏要惹全京城最陰險的人!”
花廳之外,紀征的臉色正隱沒在黑暗之中。
“新晉男科太醫……紀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