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能戰勝子女的父母。
趙傳宗聽說了手術的好處之後,就拚了小命要做。趙大人經曆了無能狂怒,最終還是隻能順著兒子的心意。
出人意料的是,湯太醫也十分熱情地答應,由他來操刀手術。
“他這是熱愛自己的專業領域。”權大人道。“小紀太醫,學著點,這叫醫德。”
湯傑利為趙傳宗消毒之後,又拿出了自己改良的麻醉膏。他技術紮實,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完成了手術和最終的縫合。
趙傳宗氣息奄奄,但臉上依舊流露出滿意的微笑:“成功了嗎?”
湯傑利慈愛地回答:“等它消腫之後,你就會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了。”
趙衙內帶著更加滿意的微笑昏了過去。
這次的主治醫生湯傑利,為趙衙內開了許多傷藥。隨後權大人嚴格規定了飲食。
最後一步,男科權威紀戎向趙京安宣布:“七天之內,衙內就可以完全康複。”
趙京安此刻隻想靜靜:“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太醫院眾人離開趙府,坐上驢車。車行了一段路,權大人突然開口道:“今天是本官人生中,比較快樂的一天。”
眾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爆發出可怕的笑聲。
一邊捂住肚子,紀戎一邊問道:“權大人,那個免責協議……”
權大人忍住爆笑,答道:“早上你被安嬪娘娘抓走之後,本官當機立斷,用一盞茶功夫便擬定了這個製度。你看,果然下午就派上了用場!”
“別聽權大人瞎說。這是魯不凡想出來的,他說他們那邊的醫院,手術前都會讓簽這種協議。權大人就直接拿來用了。”湯傑利拆台。
“就你話多,能用就行。”權大人不滿道。
紀戎見勢不好,連忙轉移話題:“權大人,剛才你說要彙報香荷妖言惑眾,是真的嗎?”
權大人露出一絲邪惡的微笑:“恐怕這會兒,這個香荷已經死了吧。”
紀戎大驚失色:“什麼!”
權大人悄聲道:“剛才趙京安老匹夫身邊,有好幾個梁府的人。咱們的一舉一動,恐怕梁爾誠那個老烏龜早就知道了。”
“啊?”
“以梁龜奴和她女兒的心機,他們是不會允許任何破綻存在的。現在香荷就是那個破綻。如果本官沒猜錯,那個香荷,此刻隻怕已經是替罪羊,刀下鬼了!”
“梁……梁龜奴?!”
玉桉宮中。
幾個太監正匆忙提水,衝洗著院子中的血跡。安嬪臉色慘白,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安嬪,你可別說我這個做姐姐的心狠。”梁潯幽幽地佇立在她身後。“你這婢女,管不住自己的嘴,惹來禍患,還是早點除掉的好。以後,本宮會給你派更好用的人手。”
安嬪趙婉蓉眼中的淚水撲簌簌滾落:“貴妃娘娘,香荷是臣妾自小一起長大的,她對臣妾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梁潯冷笑。“那又有什麼用?忠心耿耿卻辦了壞事的奴才,更是該死!你趙婉蓉,最好也給我記清楚這個道理!”
安嬪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忠心耿耿卻辦了壞事的奴才,更是該死。
梁潯這話,哪裏是在說香荷。
這說的,明明是她趙婉蓉。
哪怕愚鈍如她,此刻都已經聽出了貴妃語氣中的威脅之意。
一瞬間,安嬪心灰意冷。
她原以為,自己是梁潯的朋友。再不濟,也是個盟友。
但是在這位貴妃娘娘的心中,她趙婉蓉的地位,也不過就是個該死的奴才而已。
“梁氏原本不過是賤奴出身……可沒想到,我趙氏竟然成了賤奴的奴才!”安嬪想到這裏,臉上露出一絲慘笑。
她壓下心中的百般念頭,倒身下拜:“貴妃娘娘的教誨,臣妾謹記在心。剛才,是臣妾僭越了。”
梁潯秀眉一挑,臉上流露出輕蔑之意:“你總算是明白了。”
“以後,臣妾一定謹言慎行,嚴格管教身邊的奴才。”安嬪一邊說,淚水一邊順著臉頰流下。
“知道就好。”梁潯抬起玉指,攏了攏自己的雲鬢。“來人,起駕回宮。”
安嬪叩拜,臉上的表情被她埋進了臂彎:“臣妾恭送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另一邊,紀戎等人已經回到了太醫院中。紀戎悄悄問權大人:“為什麼梁太師被你稱為梁龜奴啊?”
權大人突然笑了:“因為他就是個龜奴出身啊!”
紀戎大吃一驚。“什麼?!龜奴出身?!”
那豈不是和驚鴻閣的八字胡一樣?!龜奴……當上了太師?!這是什麼小說情節!!!!
“嘿嘿,這話說來可就長了……”
“沒事兒我有時間!”
“來來來,咱們到生藥庫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