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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她是有印象的。
記憶中的那張臉，似乎並不屬於男人。
而且，那張臉，讓一向自詡美貌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不會這麼巧合吧。”梁潯暗自思忖。“那小紀太醫年紀輕輕，他有什麼能耐混入百夜雅集？難道他能讓太皇太後替他遮掩嗎？”
壓下了心中的疑慮，梁潯回到自己的晶華宮中。眾嬪妃坐了一會兒，也漸漸散去。
待人都走光了之後，梁潯叫來自己的貼身婢女鳶尾。
“補藥可熬好了？”
鳶尾回答：“回娘娘，奴婢親自熬了一整天，現在在爐子上溫著呢。”
梁潯猶豫了一下，道：“那便端上來吧。”
鳶尾輕手輕腳地取來了藥盞。梁潯接了盞子，端在手中，並沒有馬上服下。
鳶尾忍不住問道：“娘娘，奴婢鬥膽詢問，這究竟是什麼補藥啊？奴婢今天熬藥的時候，看這方子，似乎和您平日裏吃的那種有所不同呢。”
梁潯臉色冷淡，道：“這是父親托人送來的新方子，你無需多問。”
鳶尾慌忙跪倒：“奴婢知錯了。”
梁潯不再回答，冷著臉端起藥盞，隨後一飲而盡。
鳶尾慌忙遞上甜湯，為梁潯清口。
梁潯喝了藥之後，一把將藥盞摔碎在地上。
“太苦了！”
鳶尾不敢吭聲。
這位娘娘一向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她都已經習慣了。
梁潯站起身，臉色不佳道：“本宮乏了，現在要去歇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收拾好，別讓本宮看著心煩！”
鳶尾急忙召來兩三個宮女，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扶著梁潯回到寢宮中。
梁潯躺下之後，便支走了所有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梁潯躺在錦被之中，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人知道，她剛才服用的並非是什麼補藥，而是秦瑞帶來給她的避子湯。
“這是不得已之舉……”梁潯喃喃道，眼中卻慢慢滴下淚來。
的確。她最近常與秦郎幽會，若是不小心懷孕，那就是天大的醜聞。
就算梁氏一門盡數問斬，也不足以抵過。
她不能冒這個風險。
身為宮妃，卻與外臣不軌，她是知道其中的危險的。
但是，已經踏上了危途，她便沒有回頭路。
腦海中又一次浮現秦瑞的臉。
梁潯意識到，就算是萬劫不複，她也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