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陸修羽起身,帶了金吾親衛,率先回大營去了。
陸修羽回到中央大帳。不多時,身穿虎賁軍服的何馳便閃身進來了。
“草民見過皇上。”
“第一槍為何擊偏了?”陸修羽開門見山,問道。
“回皇上,梁氏所造的火銃精度上還有問題。草民多次調試,最終也隻能保證誤差範圍不超過一尺之地。想要修正誤差,還需工匠再做琢磨。”
“既然如此,無妨。”陸修羽點頭。“用梁氏之槍,誅殺梁氏之子,這個目的畢竟已經達到了。”
何馳點頭。“皇上,草民還有一事不解。”
“說。”
“為和皇上要當著王爺們和官員的麵洗脫梁爾誠的嫌疑呢?草民本以為皇上會以此徹查梁氏。”
“很簡單。朕不過是在操弄人心而已。”陸修羽眼中倒映著燭火。
何馳拱手:“草民愚鈍,還請皇上示下。”
“身居高位之人,最不相信別人的說辭。若朕宣稱梁爾誠謀逆,那些朝臣便會覺得是朕自導自演了。”
“相反,朕親手為梁爾誠開脫。如此一來,朝臣們反而會堅信,梁爾誠必定與此事有牽扯。這便是人心。”
陸修羽回身道:“殺人有很多種方法。割喉斷頸,水淹火燒,不一而足。但最有效的手法,永遠都是誅心之道。”
“殺人,誅心。”何馳嘴唇有些失色。“皇上一片苦心,草民銘記於心,沒齒難忘。”
陸修羽良久無言。
“何馳,替朕掌燈。朕還有一道旨意要擬。”
何馳將燭火移近:“皇上難道是要……撫恤梁氏?”
陸修羽點頭:“你開竅了。朕要送點禮物,讓梁爾誠覺得兒子不至於白死。”
“可是梁爾誠早已權傾天下。皇上還能用什麼條件讓他滿意呢?”
“還是人心。”陸修羽提筆。“隻不過,不必想梁爾誠需要什麼。梁家還有其他人。”
“皇上是說,貴妃?”
陸修羽落筆。“貴妃怕是不夠了。”
何馳驚詫:“皇上三思!梁潯毒婦,德不配位,決不能讓她母儀天下!若是讓這毒婦身居皇後之位,隻怕後患無窮啊!”
“皇後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就算讓她當,又能如何?”陸修羽語氣清淡,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何馳見皇上沒有停筆之意,心中大急。
“皇上,請您恕草民無禮!”
話音未落,陸修羽手中的紙筆已是被何馳劈手奪過。
“皇上……”何馳急赤白臉地將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草民請您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