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中,此刻的氛圍有些古怪。
太醫們都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裝作工作的樣子,但每個人心中都有無窮無盡的傾訴欲。
魯不凡率先戳破了虛假的沉默。
“皇上給小紀太醫療傷?他懂不懂處理傷口的技巧啊?”魯不凡道。“別給小紀太醫整發炎了,回頭還得我去幫忙截肢……”
湯傑利忍不住打斷魯不凡:“你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嗎?!”
魯不凡有些不滿道:“我關注的有什麼不對嗎?皇上又不是醫生。”
“……皇上的技術應該勉強可以。”權大人一臉懶散地揮了揮手道。“他也是習慣於征戰沙場的男人,區區傷口處理,皇上還是可以做到的。”
魯不凡聳肩。
“但是,湯太醫說的對。”權大人的表情變得崩壞起來。“我們的關注點,顯然不應該是這個。”
“那應該是啥?”魯不凡一臉疑惑。
潘俊英俊瀟灑地笑了笑道:“怪不得魯太醫至今還沒有過相好。”
魯不凡被戳到痛處,怒視潘俊。
“重點是,皇上為什麼要對小紀太醫這麼……關懷備至。”潘英連忙把話題轉移回去,替弟弟打圓場。
眾人紛紛點頭。
正在這時,馬應龍從外麵蹦蹦跳跳地走進來。他剛才昏睡了一路,如同一隻昏迷的睡鼠。
實際上,他連爆炸聲都沒聽見。
看到同僚們滿腹八卦的樣子,他忍不住好奇道:“外麵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金吾衛列隊?發生了什麼?你們又在說什麼?”
沒想到大家都住了嘴,一個字都不肯再說。
馬應龍很不開心地鼓起腮幫,準備去後堂偷懶。
權大人用眼神製止了他。“不準去後堂。”
“為什麼?!”馬應龍的聲調有些鬱悶了。
“不想掉腦袋就別去。”權大人的聲音微微透出一抹鬼畜。“壞了皇上的好事兒,你爹可保不住你。嘿嘿嘿。”
如果紀戎醒著,肯定是要破口大罵的。
整個太醫院,竟然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的死活……大家滿腦子都是限製級的東西。
太醫院後堂。
陸修羽眉頭緊鎖。他伸手從腰間解下一柄匕首。
這匕首,渾身包裹在霧蒙蒙的金屬光澤中,看不出材質。
但削鐵如泥這一點,卻是不難看出的。
陸修羽拔出匕首。
紀戎肩膀處的衣物,早已經被黑衣人的鋼刀砍破。
陸修羽沿著肩頭衣物的破損處,用匕首輕輕一劃。
紀戎的整個衣袖,便被匕首割斷。
紀戎浴血的肩頭和手臂,便露了出來。
他不是沒想過另一個方案。
要想處理傷口,當然需要除去覆蓋的衣物。
作為一個男人,陸修羽很歡迎這種做法。
但是,眼下他並無這綺麗的心思。
紀戎傷在肩頭,若是替她脫去衣衫,必定會牽扯到肩頭的傷口。
她已經夠痛的了。
陸修羽歎了口氣。讓她再痛一次,他終究還是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