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戎差點差點笑出聲。權大人的神來一筆，讓她心情十分舒暢。
於是她心領神會，與權大人嘴炮起來：“誰娘炮啊，我是整個太醫院最爺們的男人。馬應龍才是你應該擔心的對象。整天下廚繡花，搞不好私下還喜歡女裝。”
權大人：“他隻不過是賢惠，而你是真的娘。”
這段對話實在讓人聽不下去。
程憶寒輕輕咳了一聲。圓滑如權大人，立刻站穩扶好，臉上露出恭敬的笑容，等待領導發話。
而不諳世事的愣頭青紀戎，趁機踢了權大人一腳，算是報仇。
程憶寒看著複仇欲滿滿的紀戎，嘴角牽扯出一個微笑。
“小紀太醫權且好好養病，本督先去一步。秋闈期間，京城人員複雜，玄鬼——”
他頓住了。
紀戎和權大人裝出一臉好奇的樣子，一臉期待地等他繼續說。
程憶寒麵色如常，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玄鬼刺客最近也十分活躍。”
權大人一臉輕鬆道：“一直很活躍。”
紀戎也點頭：“是的。”
程憶寒臉上再度浮現意味不明的微笑。“如果兩位有任何消息，煩請與緝事署互通有無。”
說罷，他叫過隨從，便出門去了。
權大人一把扯住紀戎，一個眼神讓紀戎的情商瞬間回升。兩人裝作熱情送別的樣子，一路將程憶寒送出門外。
目送這位大人遠離之後，兩人連忙鎖門，對視了一眼。
“權大人，剛才那個死太監難道懷疑咱們是玄鬼？”紀戎跳腳。
權大人不屑地收斂了笑容：“他誰都懷疑。”
“那要是……”紀戎壓低聲音，“真被他抓到了把柄，該怎麼辦啊？我看他那眼神不太對。”
權大人眼中精光一閃：“很可惜，本官手上倒是有個更大的把柄。”
紀戎瞬時間瞪大眼睛。“來來來，互通一下情報。”
權大人傲嬌搖頭，拒絕了紀戎的提議。“現在還沒有萬全的把握，所以還不敢說。”
紀戎：“沒勁。”
權大人抬頭望天：“不過剛才那個程公公不是說了嗎？這幾天沒來探望你，是因為公務繁忙。”
紀戎點頭：“他剛才是這樣說的。”
權大人繼續望天，語氣輕描淡寫：“可是他不忙啊。前幾天他可是在休沐呢。”
紀戎恍然大悟。“休沐？對啊！”
她好多天沒上班，早就把休沐日給忘了。
權大人聳肩，“根據李金發的《京城驚奇》最新一期，城中一家豪華茶室‘蘭舍’開張，還提供異域奇酒品鑒。程憶寒當天也在捧場之列。”
紀戎疑惑起來。“這……這也值得報道？不就是程憶寒去品新酒嗎？”
“那是當然的。達官貴人的動向，就是最潮流的談資。尤其是這位程督主，他相貌出眾，有不少女性擁躉。”
紀戎差點噎住：“她們為啥要做一個太監的擁躉？這對她們有什麼好處？”
權大人一臉痛心地看著紀戎：“你怎麼還跟個土包子一樣？現在是個看臉的社會。長得好看的男子，哪怕身體殘疾，也會有一堆女人被他迷住。”
男科郎中紀戎，聽到這話，忍不住惡寒了一下。
“而且當天去茶室捧場全是頂級名流。安保十分嚴格，沒有請柬不得入內。”
“這麼火？”
“可不是嘛。這可是頂級文化活動呢。”
“還文化活動呢，不就是達官貴人聚在一起吃喝嗎？”
“也不能這麼說……總之李金發沒有請柬，最後是喬裝打扮，從下水道爬進去的。幸虧那段下水道已經修好了……”權大人心有餘悸地說。
紀戎忍不住佩服李金發。
“本官這裏有一份報紙，你回頭自己看看吧。”權大人從懷中掏出最新一期的《京城驚奇》，塞給紀戎。“如果小紀太醫夠聰明，應該能想到些什麼。”
紀戎接過報紙，正想閱讀，腹中卻突然傳來一陣空虛的鳴叫。
紀戎這時才想起，她還沒來得及吃飯。
再一看飯桌上，現在連殘羹冷炙都沒有了。
更不要說那條鬆鼠魚。
原來放著鬆鼠魚的那個盤子，現在比她的臉都幹淨。
紀戎陷入了狂怒。
她逼著馬應龍和湯傑利再度下廚之後，終於和權大人吃上了飯。
入夜，紀戎才將這群催命鬼一般的同僚送走。
她點上燈，終於展開了《京城驚奇》。
頭版頭條，便是《名流齊聚蘭舍茶室，竟然做出這種不堪之事……》
紀戎看著標題，眉毛抽搐了一下。
李金發這個標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