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羽移開目光,注視紀征。“紀征,宛陵郡王的戰書,你可敢接下?”
紀征還未說話,陸修林便迫不及待地插話道:“武狀元不必緊張。何馳作為本王的手下敗將,水平——”
何馳身上的氣息頓時森冷了幾分。
陸修林感受到一陣洶湧的殺意,連忙停下騷話,繼續向紀征道:“——水平比一般人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你若勝出,本王加碼重賞!”
陸修羽淡淡插話:“你準備賞賜什麼?”
陸修林氣勢弱了三分:“……反正是好東西。”
陸修羽不再理會堂弟,回頭對紀征道:“如何?”
紀征原地拱手道:“微臣謹遵聖旨。”
陸修羽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簡單比試,點到為止。”
太監們立刻忙碌起來,不多時便在殿上騰出了一圈空地。
現場的氣氛逐漸升溫,不多時,便如同一鍋滾水。
何馳打頭,走到場邊。紀征與何馳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站到了對麵。
這兩人,說起來氣質倒是有幾分相似。兩人都是身姿高大,氣勢雄健之人。
不過,紀征算起來隻有十八歲。雖說也是冷峻的性子,但終究是藏不住幾分年輕人的銳意。
況且,朝中文武對紀征已經不再陌生了。
而何馳則有所不同。他年歲長於紀征,又是生麵孔。
滾水般的目光,圍繞著何馳,不住地熬煮,卻煮不透他沉默的神色。
在這滾水之中,有幾處仿佛投入了冰塊一般,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冷靜。
太師梁爾誠算一處,督主程憶寒算另一處。
此外,便是場上相對的兩人。
紀征遠遠打量著何馳,目光微涼。
眼前這位玄武伯,和他記憶之中的某個身影,漸漸重合起來。
記憶中的那個人,也是一副看淡生死的神色。
一道可怕的傷疤,橫貫左臉。
“……五爺?”紀征差點脫口而出。
賭坊裏的五爺和朝堂上的玄武伯,兩個割裂的身份一瞬間融為一體。
紀征的思緒變得有些紛亂。
他看向何馳,眼神如刀,仿佛想割破對方重重的身份偽裝一般。
何馳則從頭到尾,沒有看過紀征一眼。
太監們布置好了場地,紛紛退開。陸修林興致不減,自告奮勇承擔了主持的工作。
飲盡美酒後,這位郡王爺扯著大白嗓吼道:“別愣著了!開打!”
簡單粗暴。
何馳聞聲,向紀征拱手,隨後踏上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