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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府(1 / 2)

這時屋外樹影婆娑,又有穿堂風呼嘯穿過,龔老爺做了個噩夢,忽然從床幃間驚醒,一隻藕玉似的胳膊橫搭過來,馬氏一臉迷蒙,又半睜著眼問:“老爺夢魘了?”

龔老爺揮開了馬氏的手,又披了單衣坐去窗口,從裏朝外推開了窗子,又皺著眉頭說:“北邊不穩,又有貨被扣住了,之前明明是打了招呼的。哎!”

“夫君不要心急,一點小事而已,憑夫君的本事,一定不會出什麼岔子”馬氏也穿著單衣走過去,倚在龔複懷裏,又道,“前幾日子請的先生來向我請辭,說小少爺過於頑劣,他是管不下去。課時不讀書,隻是高聲談笑,打擾了他大哥學。我也不是為了臣兒,欽兒也是個好孩子的,可……”

“好什麼好!”龔複怒道:“不學無術,瞧臣兒,再瞧瞧他,明日就罰他兩個月的月錢。看他拿什麼去瀟灑!”

馬氏低眉順眼,溫聲細語道:“夫君用不著這麼生氣,不過是孩子調皮而已——說起來,妾身還有件事要求夫君。”

龔複與馬氏許多年相處,自覺自己娶了徐氏,但是負了馬氏。

因此即便是抬舉了平妻仍然覺得不夠,每日睡在馬氏那邊還是不夠,總之就是掏了心肝,不知怎麼補償才好,他剛聽了馬氏說‘求’就握住了馬氏的手,說道:“夫妻本就是一體,怎麼能說求這個字,你隻說是什麼事兒。”

他這邊濃情蜜意,馬氏那邊也無限嬌羞:“妾身哥哥那邊,他就隻有一個嫡子,穆之如今也有十一二歲了,說是說是送來跟欽兒作個伴。”

“那不僅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小舅子,這種事不用問我,不過一句話的小事兒。”龔複擺擺手,隨口就答應了。

翌日,龔欽上了馬車,與母親徐氏辭別了外祖,如今他和母親地位早就不如以前了,身邊跟的就隻有母親出嫁時的丫鬟。

當年母親也是這般拉著自己的手,哭著讓他走,再也別回這個吃人的的龔府。母親在自己十五歲時被馬氏夥同著張氏害死。自己也被龔煥臣夥同著那人害死。

可歎、可笑。

他們母子兩個,一前一後的,都死在那對母子的手裏。

世人都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樣的話,可老天爺卻從來沒有應驗過。

“原本家裏就沒多少銀兩了,父親還硬塞了我這麼多。”徐氏在馬車裏垂淚,手裏捏著一張兩百兩的銀票,對如今的徐家而言,這算的上一大筆銀子了,徐氏歎了口氣又道,“是我沒用,護不住兒子,也幫不了父親。”

龔欽拍了拍徐氏的背,又給徐氏順氣,過了會兒才說:“娘,你不用怕馬氏,她隻不過是個妾抬舉上去,沒有八抬大轎,沒有去鄰裏相親辦過酒宴。之前隻是因為受寵,有龔複撐腰才能壓著我們,古往今來,從未有寵妾滅妻的說法。她這平妻,原本就是不作數的。”

徐氏此時來了精神,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裏頭存著希望:“哪裏不作數了?”

“妾要抬舉成平妻,地位和原配仍然是不同的,她不過是能不來朝您行禮而已,需得喚您一聲大姐。在您麵前,與妾的地位也沒什麼差別,律法上,也是不認的,不過是商人們作亂。”龔欽越是想,便越是氣的牙癢癢,龔複是借著平妻這個名分,將龔複的裏外調度,仆人家事,銀錢管理全給了馬氏。按道理,自己母親未犯七出之條,這些權柄,根本不該落在平妻的手裏。

徐氏是個沒有主意的人,她出嫁前聽自己父親的,出嫁後聽丈夫的,如今兒子有了主意,她便聽兒子的。

然而她確實又是個善心而溫柔的慈母,龔欽便在她耳邊上說:“您隻管聽我的,回府後就去找父親,說自己身子已經好了,不勞煩馬氏幫著管理府上內務。您要先認錯,說自己原先身體不好,幫不了父親,心裏也十分愧疚。”

此時馬車又開始顛簸,前方有人吵鬧不休,馬車夫不耐煩的趕著:“哪來的人?快點散開,要是衝撞了貴人,可有你們受的!”

龔欽握了握母親的手,就掀了簾子去看,原來是幾個潑皮無賴把一個年輕人按在地上打,直到看到馬車裏出來了人,潑皮們以為是個有身份的大人物,立馬就扭頭跑了。隻剩下那年輕人在地上吆喝。

龔欽不愛管閑事,便衝馬車夫說:“繼續走,他要是賴著,踩過去就是。”

果然,一聽這話,年輕人一骨碌的站了起來,他長的白淨,應該是未及弱冠。看著像個書生,卻給人一種油腔滑調的老油條的感覺,他稍一拱手,說道:“小生乃是個秀才,有功名在身,因為路上遇到了盜匪,被搶了盤纏。聽說龔小少爺不愛讀書,就來尋個事做。”

這話有意思,龔欽問:“你既然知道我不愛念書,你一個秀才,又來找個什麼事做?”

“本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您玩您的,小生有個棲身之所也就夠了。”那秀才搖頭晃腦,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龔欽如今自己手下也無可用之人,因此權衡利弊,才道:“你要是能一直跟著這個馬車跑,等我到了府裏的時候依舊能看著你,就是請你來教課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