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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救人(已修)(1 / 2)

從雞鳴開始,一日的勞作就開始了。人們紛紛扛起鋤頭鐮刀,現在還不是農忙的時候,到了農忙,就連女人都要下地。雖然這些糧食往年除去佃租和稅收,他們統共隻能拿到兩成左右,卻也依舊是他們賴以活命的方式。

“今年風和雨順,沒有蝗宅也沒有澇災,天也未旱,老天爺總算是開了眼。”老伯卷著褲腿在田裏澆水間苗,一邊和旁邊勞作的鄉親閑聊。

那人回道:“是啊,往年即便天再好,收成再多,那也不是我們的。今年可好了,或許過年還能扯兩匹布回來給婆娘孩子們做件衣裳。”

他們閑聊了近一個時辰,統統是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向往。他們正聊的起勁,從過年扯幾匹布聊到了什麼時候修一棟大房子出來,正是暢快淋漓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田坎上出現一個陌生的身影。

這個時候還不是鎮上的賣貨郎來的時候,鄉下就那麼點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很容易就知道對方是誰。於是這個陌生的身影驚動了這個兩個人。

“啥時候,這麼早就有人來?又不是賣貨郎,來這幹嘛?”老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又說,“難道是來偷菜的?”

“誰有空偷菜啊,再說了,他一個人能偷多少走?”那漢子接話,他一拍大腿,“壞了!怕是外鄉的知道我們這的租子降了,也想來!派人來打探了!”

“就這麼點地!我還想看誰家不要,再租兩畝地呢!做的多可收的多!”老伯家裏還有兩個正值壯年的兒子,再多四畝地也是種的了的。

卻看見那個陌生的人影,踉踉蹌蹌地撲到在了地上,漢子和老伯都是一驚,互相看了一眼。老伯問道:“不會是死了吧?那是誰的地?多不吉利。壞了!那是我家的地!”

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跑了過去。這田坎上都是黃泥,老伯走過去的時候,那人直直的摔在田坎上,頭再田坎底下,屁股在上頭,十分滑稽。老伯可笑不出來,他蹲下去拍了拍這人的背,卻拍到滿手的血,又將這個人拉扯上來。

才隻能從鼻息和還在起伏的胸膛看出這人還活著。

老伯這時候可犯了難了:“我可救不起他,救回去了也救不活,哪裏請得起大夫,又怎麼抓的起藥?”

那邊的漢子也才跑了過來,兩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下主意。

“說救吧,救不起。說不救吧,良心過不去。”老伯和那漢子看著地上的人,實在是不知道拿他怎麼辦好,這樣的一條人命,實在是不能輕易說不管。

那漢子也是腦子能拐的過彎的人,當即說:“要不送去讓主家看看,主家年紀小,說不定還有點惻隱之心,也不像是個窮凶極惡的人。或許這人有福氣,能保得住一條命。”

兩人就這麼磨磨蹭蹭地商量了半響,才終於把這人給一左一右的擔著,幸而這裏離龔欽的宅子並不算遠,因此不過耽擱了一刻鍾,就送到了院子跟前。兩人也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直接進去——他們為著院子的兩任主人做工,可從沒進過這個院子。他們的腦子裏有十分森嚴的等級製度。

也是呼胡兒出來倒水時看見他們兩個擔著個人,在外頭竊竊私語,他很是凶惡的把臉一板,問道:“怎麼回事!”

兩人嚇了一跳,還是漢子膽子大,指著擔著的人道:“這人剛剛摔在田裏,不是我們鄉的人,我看背上有一條大口子,怕是活不久了。就想問問主家救不救這人。”

呼胡兒也難得遇上這樣的事兒——他這樣的人,被抓前在狄族也隻有殺人的時候,哪裏想得到救人,被人殺是自己沒本事。然而想是這樣想,卻沒說出來,他知道漢人們有一種他不能理解的同胞情。

或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在不同的地方遇見了,也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我去讓主子出來瞧一瞧。”呼胡兒果然是走進了院子,將在樹下品茶看書的龔欽請了回來。現在的龔欽已經是萬事俱備,隻欠糧草了。他那邊已經預定了一萬五千斤的糧食,無論的紅薯玉米還是土豆。

來年就能收進糧倉裏,再加上自己這邊土地的佃租,算是一個非常大的數字了。

龔欽果然是跟著呼胡兒出來了,呼胡兒不像是個規矩的仆人,他走在龔欽的正前方,即使是不是很懂大戶人家規矩的鄉下佃戶也知道這是該受責罰的,然而等了半響,卻沒聽見主家的喝斥聲。

這個被他們擔著的人一臉的黃泥,還是呼胡兒拿手摸了一把才露出這個人的本來麵目。龔欽的眼神一沉,立馬對那兩個人說:“二位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老伯搓搓手,和那漢子對視一眼,被主家請進去喝茶,對莊稼漢子來說可以算的上是榮耀。那人沒如龔欽想的那樣推辭一下,而是靦腆地笑了笑,跟著就走進去了。還是龔欽愣了愣,然後笑了一下,這些都是耿直的人,不能將他們和那些‘聰明人’比。

呼胡兒又去沏茶,不過是便宜的清茶,但兩個一輩子地裏刨食的莊稼漢還是很拘謹,雙手捧著茶。那老伯捧著被子的手看見自己手上的泥,又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在褲腿上擦了擦手才有捧起來,他朝龔欽笑了笑,缺了門牙的嘴還漏風。

“二位叫什麼名字?”龔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