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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反擊(1 / 3)

似乎是為了彌補之前的輕鬆,回到龔府之後,龔欽麵對的是每日的勾心鬥角,無時無刻不在猜測龔複下一步會怎麼做。然而糧食是不再擔心了。和馬氏不同,龔複在害人這一方麵,要更有研究,更穩健。

而此時,龔欽收到了來自外公徐鍾的一封信,這封麵被嚴絲合縫的從李治隆手裏遞到了他的手中,徐鍾似乎極為想念這個外孫和自己的小女兒,光是傾述感情就足足寫了六七頁,最後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湖州孫家已被朝廷充公,以霸占民房為名目,現已入獄。求到爾父處,怕牽連甚廣……”一共不過這樣一段話。若不是討厭或惡心的狠了,徐鍾也不會甚至沒有寫給龔複,因這封信,幾乎是確定了龔複的未來,若是龔複幫了這忙,就等於是在慷慨赴死了。

這種憤恨來自於——錢。徐家當年有錢,幫著龔複不知處理了多少難事,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怎麼也比不得那些奸詐多疑的老江湖,隻是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毛頭小子,最後卻是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甚至即便是自詡為極有眼光的徐鍾也不得不承認他錯了,都說商人重利,卻也有重情的。龔欽重利重情,可這利是他自己的利,這情全是給馬氏的情。

他的生命中仿佛隻有那麼幾個人,他自己、馬氏,他與馬氏的一雙兒女。

“這就是他的打算,簡直讓我想笑,若非是他已經有了去幫忙的念頭,這封信又怎麼會到我的手上。”龔欽麵無表情,嚴重卻透露著極度不屑,“他巴不得我們死,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一家四口,要先去黃泉等我了。”

李治隆倒是沒慌了神,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然而他也無需知道。反正那不是他的丈夫,不是他的父親。即使他跟隨著龔欽,即使龔欽與龔複有天大的仇恨,在此刻,他的腦海裏一晃而過的是當年他和自己的父親父子翻臉的模樣,在自己決定未來的道路時,也回不到當年的日子了。

那樣的日子在他並不漫長的生命中一閃而逝,曇花一現,片刻綻放後未留絲毫痕跡。

過了一會兒,龔欽才冷哼了一聲:“他既然找死,我便幫他一把。之前不是外祖派人來說百花樓有個和馬氏長的奇像的年輕女子?想法子贖出來,弄去龔複身邊。即便出不了事兒,也要惡心惡心馬氏。”

他說完這句話,臉上終於才露出一個稱得上笑容的表情。他將銀票交給李治隆,又問:“那李玉是個什麼來頭?”

隻是李治隆倒是很有眼力勁,手老老實實的給龔欽順著氣,他說:“不是什麼大人物,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少爺,說是書香門第,早敗落了。這回怕是來求龔家的,如今這世道,不求人都活不下去。。”

“當年他們多麼風光,耀武揚威,心腸歹毒。今日他們的處境就有多麼窘迫,比當初的我們還要痛苦不止。”龔欽說著說著,臉上竟然帶著涼薄地笑,他看著遠方,也不知是透過那窗戶,透過那樹林,透過遠處的山,透過雲彩,看到了什麼。

李治隆沒有說話,他一味的隻是笑。

待的龔欽換了件衣裳,出了房門,才看見龔煥臣守在一邊,他微笑道:“你倒是個不懂得避嫌的。”

龔煥臣站在他身邊:“你怎麼不問問,如今我成了龔府的半個當家,可還有你的位子?”

“即便是有,那又怎樣?你還想讓我說你幹得好嗎?”龔欽道,“既然你覺得都是你的,就自己把握好,可別煮熟的鴨子飛了,到時候哭給誰看?”

“你!”龔煥臣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一語道破,“你是個沒有心肝的人,這世上,唯一能牽動你的,就是你娘了。你才是天底下第一沒心沒肺的人。”

龔欽站定,用一種孩童般無辜的表情看著他,笑著說:“我有兩種麵目,一種是給至親好友看的,一種是個敵人看的。你大概不會想看到我的第二種麵目。”

說完,他就甩袖走了。在庭院中,蕭瑟的秋風中,龔煥臣獨自站著,來回的踱步,眺望四周,自言自語道:“既然已到了這樣的田地,不若快刀斬亂麻,早了早好!”

他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就堅定地轉身走了。

最後,龔欽打定主意要去見一見那位與馬氏長相相似的年輕女子。那是一個在未來的劇目裏不能缺少的人。早早地就存在於龔欽的計劃中。

百花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它處在南城,整條街都布滿了這些形形色色地女子,似乎從她們身上能傳來陣陣香風,和著從門內傳來的絲竹琴笛聲,和裏頭男女談笑的聲音。也有身著輕紗的女子在門外招攬客人。似乎手中的香帕一揮,男人們就乖乖地跟著進了門。

龔欽和李治隆自然是給女人們高高興興地給迎了進去,比起一群群肥頭大耳的男人,她們自然更喜歡李治隆這樣的俊朗青年,對於龔欽,則隻是覺得是哥哥帶著剛剛能行人事的弟弟來開葷。

“如今天下已經到了這幅田地,卻是也該是要大刀闊斧的時候了。”龔欽做了一個總結,他想起自己在蜀州的田地,想起蜀州此時還未有災荒。而閩州則是饑荒鬧起來的第一個州,接下來就是江中、孟州、冀州、虎威城。

最終席卷整個國家,如同範圍最廣的瘟疫,波及每一個人。貴族當官的依舊是大吃大喝,大魚大肉,而老百姓卻要過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日子。

當老百姓最終被逼的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們就會舉杆造反,喊出千百年的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兩人先去了花廳,妓子們早等在那裏,她們都是明碼標價。客人看中了誰,便領走一個去樓上的房裏。花魁卻不在其中,而在樓上最富麗堂皇地房裏。幸而,他們要早的也不是什麼花魁,他們可當不了為了美人一擲千金的人物。況且,也必要不那麼顯眼的人來做這樣的事兒才行。

“喲!哪家的少爺,這模樣俊的,倒是難得見。”老鴇才接了一行人過去,見龔欽他們過來,眼前一亮,又湊著說,“我們這的女兒,可是這條街出了名的漂亮大方,莫說是江中本地人,就是外省外地的,都愛來我們這,二位少爺想要什麼樣的,隻管挑!”

李治隆笑道:“我們兄弟兩是難得來一次,我素日是喜愛丹鳳眼薄嘴唇的,你這邊有哪些這樣的美人?”

老鴇笑道:“我們這兒什麼樣的沒有。莫說是丹鳳眼薄嘴唇,就是天姿國色,那也是不缺的。”話畢,那老鴇對身邊的龜公說,“讓蓮香、夢雨、荷姑、青墨、瓊花、粉嬋出來見客。”

那龜公應了一聲,隨後便下去帶人了。

那老鴇又轉頭問:“見兩位少爺這樣的人才,是哪位大人家的少爺?”

“告訴你做什麼?本少爺想來就來,還等著你告訴我爹去嗎?!”龔欽發氣道,“你隻記得少爺姓李就是了!”

龔欽還想說什麼,卻被李治隆製止了,李治隆歎了口氣:“幼弟頑劣,本就是讓他來開開眼界,媽媽也別較真,至於我們的身份,實在是不好在這兒說。”

風月場合,官員們畢竟是忌諱這個的,老鴇眼珠子一轉,立馬就想到了,點頭哈腰道:“這是自然的。”

這時候,那龜公確實是帶著好些個姑娘來了,遠遠看去,都是身姿嫋娜,走起路來一步三搖,搖曳多姿。哪怕看不清臉,也能勾走男人的三魂七魄。隻是李治隆全然不為所動,似乎眼前沒有一丁點的美色。

龔欽細細打量這幾個走到自己眼跟前的人,立馬跑過去,指著一個問:“這個叫什麼名字?”

“這是瓊花,可是一等的漂亮,又會舞文弄墨,很是聰穎。”老鴇笑的花枝亂顫,“二位少爺看的上,就留下她吧,是她偌大的福分。”

所謂一等漂亮,二等富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龔欽細細打量這個叫瓊花的女人,這人丹鳳眼,薄嘴唇。除了眉毛稍高年輕水嫩之外,幾乎和馬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不帶兩樣。

龔欽在心裏掂量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滿意地笑容來,說道:“你,留下,其他的都走吧。”

他又衝老鴇補充補充:“你也出去,沒我的吩咐,別進來。”

其餘人似憐憫的看了瓊花一眼,都跟著老鴇龜公們出去了。

瓊花這樣的女子,在這樣男子為尊的世界裏弱小的如同一隻螞蟻,誰都可以捏死她,而現在不是了,已經有人將她帶到了命運的岔路口。

“二位少爺可有什麼愛聽的曲子?”瓊花自認還是能揣摩這些有錢公子哥的喜好,無外乎是附庸風雅,骨子裏肮髒惡心,這樣帶著弟弟來一起嫖|妓的可不在少數。

然而龔欽沒有更多的時間與她廢話,隻問:“你可聽說過城中的龔家?”

瓊花有些不明所以地說:“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我們江中第一富裕的人家,怎麼?”

龔欽笑道:“若我告訴你,你有機會成為龔家的女主子,享盡你從未見過的富貴榮華呢?”

“少爺玩笑話,聽聞那家老爺十分深情,與結發妻子伉儷情深。是從來不到這樣風花雪月的場所來的。 ”瓊花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明顯的帶著羨慕與渴求,隻是自己毫無察覺。

龔欽笑了,他揮手讓瓊花過去,瓊花不明就裏,走了過去。

龔欽的小手摸上瓊花的臉,笑道:“你不知道你擁有一件多麼鋒利的武器,足夠俘獲龔家老爺的心。康莊大道就在你的眼前,榮華富貴觸手可得,端看你怎麼選了。”

馬氏是個極有手段的人物,作為女人,她知道怎麼掌握自己丈夫的心。她甚至不需要太聰明,但要回投其所好,於是,在與徐氏的戰爭中,她奪得了頭籌。

如果有這麼一個女人,她如果另一個馬氏,然而更聰明,更有手腕。全然不知道龔複以前的醃臢事情。那麼龔複,又會選擇誰?一個他充滿愧疚卻又知曉他一切的馬氏,還是一個溫柔嫻淑年輕貌美的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