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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了的花祭夜被煉成了一具僵屍(1 / 3)

走到了青石棺槨前,骨銀銀沒有像之前那般急不可耐的去打開棺蓋,而是素手撫.摸著隻開了半點的棺蓋,似呢喃,似輕語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這就幫你出來,好不好?”

骨銀銀身後不敢再靠近的書生聽言,一臉的受傷刹那間被驚慌取而代之,根本顧不得骨銀銀剛才的威脅,一徑急切的對骨銀銀出言相阻道:“娘子!切不可放此等惡物出來啊!它定會在世間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你就聽相公這一回吧!!”

正要再度掀開棺蓋的骨銀銀聞言,竟低低的笑了起來,那若冰淩撞擊的笑聲,明明是動聽悅耳的,卻在此情此景的烘托下,是異常的詭異,“天下蒼生,血雨腥風?嗬嗬嗬……。”

“娘子你,你別笑了,別笑了好不好?”書生微微蹙起了淡色的長眉,明知道她實則是個怎樣冷血無情的女子,卻還要將之前正義凜然的話題繼續下去,“相公私以為,娘子既也是這天下蒼生的一份子,便如古人所言,當為這個天下盡一份力才是,不管這力是綿薄的也好,是強勁的也罷,所以,現下遇到屍皇此等逆天邪物,娘子不但不能放,更應該替天行道才是,即便它與娘子有……。”

骨銀銀頓了一下手中的動作,笑聲驀地停止了。

就在書生以為她聽進去了此話而要感到欣喜若狂時,骨銀銀卻攸的將頭轉向了書生,傷痕累累的嘴唇牽起的笑靨,瞬的冷卻了下去,一向流曳在綠瞳中的妖異流光似被全全凍結在了寒徹的瞳底深處,“與、我、無、關。”

說完,骨銀銀便將頭扭了回去,同時,手上一個用力,便輕而易舉的將看似無比沉重的青石棺槨給掀了開來。

當青石棺槨被掀翻在地,發出沉悶的翻滾響聲時,她墨羽般的雙睫便低低的垂了下去,由於睫毛太過濃密纖長,以至於在她蒼白的小臉上投下了兩片幽暗的仄影,讓人再也看不見她雙睫下的眼睛裏,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神色,隻能以角度看來,她的視線是不遺餘力的,全全投放在了此時已經沒有了棺蓋遮掩的棺槨裏。

沒有了棺蓋的遮擋,棺槨裏麵的所有便毫無保留的曝露在了人前。

棺槨裏麵沒有別的物件,的的確確隻有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裏麵,不,確切的說,是一具僵屍,還是一具男僵,非常美豔的男僵。

這個男僵,有一頭長及小腿的銀發,此時披散而下,鋪滿將近半個寬大的棺槨,每一根銀絲在這滿堂蠟燭的搖曳燭火下,端的是熠熠生輝,恍若高溫融化掉的鎏銀被拉出來的一根根極細的絲兒,華麗精致的令人目眩……

這男僵,還有一張比這頭銀絲更搶眼奪目的容貌五官,略細的霧眉微揚上挑,兩扇緊闔上的長長眼睫,是與發同樣的顏色,濃密微翹的樣子像極了一雙銀色的羽翼,微挑的左右眼角下各有一枚小指般大小的精美黑梅花印記,高挺的鼻子下是一雙若寒冬臘月裏才會開出的紅梅一般的削薄嘴唇,即使他此刻紅唇緊閉,卻在隱隱約約間,已然能聞到那唇上散發出的幽幽梅香……

他是豔,卻豔的並不女氣,是一種專屬男人少有的豔,讓女子會怦然心動,會不自禁去陶醉的豔,即使他現在躺在一具石棺裏,仍舊豔的令人挪不開視線,奪盡所有視線的焦點。

如果不是現在他的肌膚沒有半點的血色,沒有半點活人該有氣息,所有看到他的人怕隻會以為,是誰惡作劇的將熟睡的他放進了這具棺槨裏吧?

又有誰會聯想到,他現在已經隻是一個死物,一個隻會吸血殺人的猛獸,一個被人操控在手的木偶玩具,一個再沒有了人性沒有了情感的怪物!

“哥……哥哥……。”骨銀銀顫抖的蒼白而冰涼的小手撫上了棺中美豔僵屍的臉,脫口而出的是自身皮囊對這美豔僵屍的稱呼,她不抵觸,不討厭,反而像怎麼也喊不夠似的,上癮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喚著這兩個對她從來都陌生的字眼,“哥哥……哥哥……。”

他的臉是僵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她撫上的小手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明明都是那麼的冷,卻在彼此相觸上的那一刹那間,竟擦出了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熾熱,幾乎,快要將彼此融化。

就連站在不遠處一直不肯轉開眼睛的書生見了,都似被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熾熱溫度所感染,隨之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了一句本不是他該說出的話,“這樣冰中生火的罕至情感,真的……隻是兄妹麼?”

話一出口,書生便懊惱的一錘自己的腦袋,喊疼的同時不忘咒罵起自己來,“這該死的腦袋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再敢亂想,回頭就擰下來給娘子大人當球兒踢去!!”

骨銀銀完全一味的隻沉浸在了與花祭夜的世界裏,對周遭事物根本就沒有半點所覺,所以,此時當花祭夜謔的睜開了眼睛,她隻是心中苦中泛甜的喊著哥哥兩字,對書生突起的驚呼就像根本聽不見一樣!

書生見骨銀銀對自己的呐喊半點反應也無,頓時急的雙目噴火,隨即一邊火急火燎的跑向了骨銀銀,一邊怒喝道:“娘子你瘋了嗎?!他現在是僵屍啊!!”

然而,書生這已經足夠整個甬道每一處角落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怒喝聲那麼的靠近了骨銀銀了,骨銀銀卻依舊置若罔聞,還像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孩似的,對蘇醒過來的花祭夜笑的甜美,“哥哥,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麼?”

明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初成僵屍的花祭夜,是不可能會說話,不可能會聽得懂,還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的……可她,偏還要這麼天真的去問。

蘇醒的花祭夜,沒有去想骨銀銀的話,一眨變了顏色的,一銀一墨的眼睛後,便遵從了身體最本能的感覺,對骨銀銀做出了第一反應,吸血!

他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一頭餓極了的獵豹一樣,一個閃電般的起身坐起的動作,尖利的僵屍牙齒便又快又準又狠的咬在了骨銀銀的脖子上!

下一刻,除了骨銀銀呼吸不穩的聲音之外,隻有那血液被吸食的汩汩聲,詭異驚悚的響徹在了整個密室裏,以及牆外的甬道中。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他們不敢相信,就在剛才,那個還將他們拯救與數隻僵屍爪中的奇女子,那個秒殺僵屍連呼吸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的冰窖美人,現在卻甘願成了這隻更凶殘的僵屍之皇嘴中的美食!

沒錯,就在前一刻,酸書生原本已經及時拽住了骨銀銀的手臂,眼看隻要手上一個用力就可將她帶離這屍皇的身邊,可骨銀銀卻突然一把揮開了書生的手,再自甘投進了屍皇花祭夜的懷抱,將自己的美頸奉上!

是,他們適才也聽的分明,知道了這屍皇與骨銀銀關係匪淺,可是他們更明白,人屍終究殊途,從花祭夜成為僵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再是她的哥哥了,他不過隻是個永遠都離不開鮮血的怪物而已!

不過,這一切並非是最讓他們不敢相信的事情。

最令他們悚然的是,明明僵屍吸食鮮血的畫麵應該是殘暴令人作嘔的,偏偏,眼前這幅花祭夜正在吸食骨銀銀鮮血的畫麵,竟然卻那麼的,該死的唯美驚豔!

被骨銀銀用力的揮開動作而連帶起的慣性甩到了地上的書生,卻與所有人的反應截然不同,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的驚愕之色,就好像事先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一樣,隻是仍舊擺脫不了難過的垂下了眼,嗤笑自己,“明明知道的……卻還要阻止,到底是你傻,還是我比你更傻……。”

“哥……哥哥……來……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不疼了……。”為了讓花祭夜更好的吸血,隻能半仰起了脖子的骨銀銀,因為看不見,隻得用小手憑著感覺,緩慢的撫上了花祭夜脖子上那道已經結痂的猙獰刀疤,她還將唯獨隻對他溫柔的視線焦灼在了他一銀一墨,儼然沒有了絲毫情感色彩的空洞眼睛裏。

邊心疼的撫.摸,邊深深的凝望間,她的眼裏邊閃爍起了鋒利的寒光……

花祭夜自然是回答不了她的話的,也不能回答,唯一能回應的,就是敏銳如獸的他,似乎覺得嘴中的‘食物’還有力氣吱聲,所以,他當然是要更賣力更凶狠的吸起了血……

護城河畔的深林之中。

“花姒鸞,如果這個時辰你還沒死於那些僵屍兵手上的話,你現在,應該已經看到了,我送給你的那份大禮了吧?”坐於樹下草地上的安妙柔,得色的挑高了飛揚嬌嬈的黛眉,翹指扶了扶髻上有些搖搖欲墜的玲瓏玉步搖,動作嫻靜優雅的從地上緩緩起了身,逶迤了一地的紫色宮裙裙擺猶如盛開在草地上的紫羅蘭,如她整個人一般,嬌嬈嫵媚極了。

起身後,安妙柔輕搖著手中的輕紗團扇,半仰起了頭,如絲的媚眼笑望向了布滿了星辰的夜空,擦著紅中透著幾分淡淡紫意胭脂的唇,微微勾勒了起來,“誰讓你,偏要一直占據著太子的心不肯放手呢,你都做了她的繼母了,你明明不愛他隻愛權勢隻愛你的好哥哥,卻還要不知羞恥不知檢點,三番兩次引.誘太子,企圖讓太子受盡宮鳴臣民的唾棄而下馬……今天你得到這個結果,都是你逼我的!是你的報應!我就是要你好好嚐嚐,失去你摯愛男人的痛苦,讓你的摯愛吸盡你的血液,刺穿你心髒的滋味究竟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