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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一 辭去紅塵別家園(1 / 2)

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來臨了。

皇後冒雨回到昭陽殿,她要在這裏換一件衣服。把穿戴多日的皇帝冠服脫下,傳回皇後的鳳冠翟衣,預備明日的大典。

為她更衣的,都是最心腹的侍女,這幾個人陪著她度過了皇帝不在最難熬的日子。

中單寬畢,她這樣換上翟衣,就聽得隱隱綽綽飄來幾個字:“姐姐。”

唐羽初一驚,道:“誰在叫嚷?”

她身處密室之中,外麵的聲音輕易進不來,幾個侍女都搖頭說沒聽見。

唐羽初將信將疑,再要說什麼,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姐姐”

這一回再無差錯,唐羽初推開周圍的人,道:“寧初來了,我去見她。”

出了密室,唐羽初一路來到正殿,殿中空無一人,隻有風聲雨聲交加,嘩啦啦如瀑布轟鳴。

她不見妹妹,忙大聲叫道:“寧初,是你麼?你在哪兒?”

老遠的,唐寧初的聲音穿透了雨聲,飄飄搖搖:“姐姐”

在外麵

唐羽初顧不得外麵的雨,跑出大殿,在簷下停住,就見唐寧初遠遠地站在殿外,脫下了往日的宮裝,穿著一身簡潔的素衣,頭頂上帶了一個鬥笠。瓢潑大雨中,她一人遺世獨立,看來身影分外單弱。

皇後叫道:“寧兒,你在外麵於什麼,快進來。”

唐寧初搖了搖頭,道:“姐姐,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皇後一驚,道:“什麼告別?你要去哪兒?”

唐寧初道:“去洗劍穀。”

皇後鬆了一口氣,唐寧初被洗劍穀挑上,她當然知道,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兒,緊接著,她又覺得不對,道:“什麼時候,今天?”

唐寧初道:“是,今天晚上就走,現在向您辭行。”

皇後問道:“怎麼這麼突然?這幾天你都沒說這件事啊?”

唐寧初道:“是剛剛才決定的。妙前輩要我今天晚上就走。”

皇後道:“是出了什麼事麼?”

唐寧初道:“今天,我去告訴妙前輩那件事……”

皇後心中一緊——果然是因為此事。她是派唐羽初跟妙太清透露一點口風,透露皇帝沒死的事實。

這件事違背了皇帝的本意,他是想在登場之前,把所有人都瞞得風雨不透的,包括大荒的那些高人。皇後卻不能苟同。隻因為皇帝不在宮裏,沒有直麵那些先天大師的壓力,當然說得容易,可是皇後身在宮中,常與這些人打交道,知道他們的實力深厚到什麼地步,也知道他們對皇帝的權威無視到什麼地步

如果真像皇帝那樣,先出現,再轉圜,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皇後敢肯定,那些先天大師得知被騙了之後,才不會管什麼場合,當場就會發飆。到時候皇帝能不能從典禮上活著退下還在兩可。

為皇帝計,為自身計,皇後還是讓自己的妹妹在比較寵愛她的先天前輩麵前漏一點口風,以便給諸位前輩打個預防針。

其實若要安撫眾前輩的情緒,應當早早開始透風,循序漸進,把這件事和緩的一點點解釋給前輩知道。可是那樣被泄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這幾個前輩未必對這件事多重視,但諸侯中有的是一葉知秋的聰明人,更有爪牙遍布內外,隨意起一點風,第二天就能傳的滿京城都知道,到時候皇帝處境就危險了。

這中間的平衡,實在難以把握,即使是皇後也覺得兩難,讓唐羽初去遞話,已經是百般比較之後最中庸的法子了。

這樣……還是引來那邊的大怒麼?

果然,唐寧初道:“我把這件事告訴妙前輩,妙前輩大怒,說姐姐和姐夫是反複無常、卑鄙下流的小人,還狂妄大膽,竟然和大荒七宗一起對著於,簡直是自尋死路,命不久長。叫我立刻和你斷絕關係,隨她去大荒。”

皇後如遭雷震,倒退了幾步,道:“真的……如此……”

唐寧初見姐姐如此,心中也不好受,雨水順著鬥笠留下,在她眼前形成一道模糊的雨簾,接著道:“我求前輩在其他前輩麵前說和,她不肯,她還說…

皇後道:“說什麼?”

唐寧初道:“她說你們早於嘛去了?又想瞞得風雨不透耍弄天下人,又想糊弄前輩讓他們給你們做靠山,實在糊弄不過去,才偷偷的玩這些小手段蒙混過關,兩邊的便宜都要占,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做了事情就別想推卸責任,她不替你們頂這個雷。讓姐姐和姐夫自求多福。”

皇後臉色蒼白,隻覺得仿佛被一雙透視眼盯上,上上下下被看得精光,心底的防線嘩啦一聲,碎成碎片。

唐寧初見姐姐如此,默默無言,兩人一在廊下,一在院中,都說不出什麼話來,隻有滂沱的大雨一直在下,雨的聲音衝淡了兩人之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