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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五 各咬銀牙指一端(1 / 2)

馬雲非心中雪亮,不管吳王如何刺激,唐旭都不可能和薑期對質,更不可能叫醒薑期。這又不是過家家,又不是過堂審問,還真要證據口供不成?

唐旭所倚仗的,就是自己氣勢洶洶上來,以兵勢逼住眾人,再串通唐羽初,強行殺了薑期,把薑家罪名辦成鐵案,落下口實。至於事情到底如何,誰會在意?今天在場的人,除了多嘴多舌的吳王,沒人會反對,就算是吳王,也不是真的要幫薑期,純粹是惡心唐旭罷了。到時候戰場刀兵相見,難道還現進行一番推理演繹不成?

如果真是唐羽初在此,她或許真的便如唐旭所希望的,來個快刀斬亂麻,即使明知道薑期是冤枉的,明知皇帝現在未必想讓薑期死,也會順水推舟。畢竟這件事對唐家有利,對唐羽初本人無害。不過以她的性情,大概會表現得更無奈一些,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唐旭身上,將來也好和皇帝解釋——壓力所致,不得不如此。

即使皇帝再不希望薑期死,難道會為了薑期打破計劃,提前出現?那也太可笑了。

然而馬雲非不是唐羽初,她可不能按照唐旭的想法,糊裏糊塗辦了薑期,不然過後沒法向薑家交代。但若讓她救援薑期,那又力有不逮,現在她的任務第一是要占住了皇後位,以待將來,其他的都要靠後。

沉吟了一下,馬雲非撫摸著那封“認罪書”,道:“看來罪證確鑿。”

唐旭心中暗喜,這女兒雖然叛逆,但關鍵時候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當下道:“請皇後娘娘下令誅殺。”

馬雲非心道:你倒是不客氣,自己竟不擔這個罪責,讓皇後替你頂著。當下道:“來人。”

立刻有內衛出來,馬雲非道:“把薑期拖過來。”

內衛上前去拖薑期,唐旭猶豫了一下,不曾阻止。

將薑期拖出來,馬雲非心稍微放下,淡淡道:“打入大牢審問。”

唐旭吃了一驚,喝道:“皇後,你要把他打入大牢?”

馬雲非道:“對付這樣的亂臣賊子,自然要公開罪行,明正典刑,不然呢

唐旭大怒,心知皇後這是要保薑期。頓覺這個女兒分外可惡。他根本沒想過皇後被人替換,隻想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皇後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隻知道跟著皇帝的意思走——然而皇帝不是死了麼?皇後這時候還跟皇帝,莫非不打算靠母家的勢力保存性命了麼?

驀地,他感覺出一絲不對來。

吳王在旁邊叫道:“打入大牢做什麼?要當中詢問,現在就對質,大夥兒都聽得明明白白。是薑家於的就說是薑家,是唐家於的就說是唐家,總比拉下去不明不白的丟出個口供來得好。”

唐旭森然道:“倘若是你吳王做的呢?”

吳王道:“倘若薑期指正是我做的,我就出來和你對質,隻怕他不肯指證。反而一口咬定了是你。”

唐旭哼了一聲,道:“皇後,你果真要如此猶豫麼?若是不殺此此賊,恐怕有人會說娘娘沒有決斷,也會說老臣不夠忠心。”

馬雲非沉下了臉,道:“唐公的忠心我知道了。把薑期弄醒,大家索性說開了。”

唐旭冷冷道:“皇後是信不過老臣了?”說著一揮手,手下眾兵圍攏上去,作勢就要衝上。

這邊群侍衛早已排成屏風,擋在麵前,不但把皇後擋住,連薑期也擋在後麵。兩邊到了相隔兩丈的距離處同時不動,氣氛已經劍拔弩張。

馬雲非悠悠道:“不是信不過唐公,而是唐公的話令人匪夷所思,實難取信。我多問幾句,也是為了唐公好。”

話說到這裏,差不多已經翻臉。固然有人對她父女堂上翻臉嘖嘖稱奇,但也沒人懷疑唐羽初是假的。實在是一般人很難從這個角度去想。唐旭也沒想到,隻是氣得呼哧呼哧喘氣,也虧了唐羽初從來不是孝女,也減弱了唐旭的疑心

說話間,那邊皂沙衛已經將薑期的綁縛解下,被封的穴道也解開幾道,隻是幾個關鍵大穴未解,又不知弄了什麼東西,讓薑期緩緩醒轉。

唐旭看見薑期醒了,心中已知難以順利殺人,隻恨自己動手太晚,又恨女兒背叛自己,冷笑道:“這逆賊醒了,必然反咬一口,在大殿上撒潑,到時候娘娘別誤信謬論才是。”一麵示意自己後麵的軍士準備,隨時一擁而上,將場中局麵控製下來。

吳王道:“好哇,原來你知道薑期必然要說出你的罪行,提前給咱們預防呢。”

唐旭不再理他,道:“薑期,你可聽著?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什麼說什麼,若是多嘴多舌,誰也救不了你。”

這兩句話也就說說而已,以唐旭對薑期的了解,這兩句話恐怕還嚇不住薑期,哪怕是虛弱的薑期,就像如果是旁人綁了自己再放開,也休想憑借當時之威將自己怎樣擺布。在他想來,薑期不反咬自己是不可能的,他本來也沒指望打贏口水官司。

最重要的是……

唐旭豎耳朵聽外麵的動靜——自己藏在京城內外的八百甲士,今日已經全部進城。靠這麼點人手控製京城當然是笑話,但趁著今日一鼓作氣控製皇城,挾持皇後百官倒也不難。隻消閉了宮門等一二日,自己停在水邊的精騎便可入京,打通道路之後,荊州大軍更能越境而來,趁著京城無主,先坐穩了中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