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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番外二後世的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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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謝玉從來都是相當果決之人。

她從廚房提了兩罐子油,這油桶很重,換做普通的九歲小姑娘,別說是兩罐了,一罐都根本不可能提得動,可是在這個世界,尋常□□歲的孩童,提幾罐油那簡直是太輕鬆根本就不算什麼。

謝玉不想驚動張柳柳院子裏的侍女,所以在她院子的院牆外就將油給倒了出來,還沒等她扔下火折子,就聽到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

“什麼氣味?”

“你聞聞。”

“怎麼有點兒火油氣味啊?”

“是不是哪裏的風燈還在用燈油?”

“府裏不都換了靈力燈了嗎……”

謝玉急忙退走,然後將火折子遠遠扔出。

“轟”地一聲,火光躥起,在夜色中尤其顯得美麗。

謝府中人反應極快,這年代也不是真正的古代,走水之後滅火麻煩,隻見他們拉出一個謝玉不認識的器械來,淺藍色的光芒閃動,一條水柱宛若遊龍,輕巧地在空中一繞,直接卷向張柳柳的院落。

但發生了這等事,自然人人都跑過去看看情形,尤其張柳柳是張珠的親生女兒,張珠急匆匆地趕過去,確定沒事了方才回來。

謝之善這幾天訪友去了不在家中,正因如此張珠才能公然將謝玉關起來,甚至斷了她的糧水要置她於死地,這會兒主院中便隻住了張珠一人。

“著火的原因可找到了?”

“在大小姐的院外發現了廚房的油罐,聽曉虹她們說,著火前聞到了火油的氣味。”

“可曾見到可疑的人?”

“……還不曾。”

“算了,明日裏再好好問查。”

“是,夫人。”

“你們下去吧。”

張珠屏退下人之後,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久久不曾睡去,好一會兒才模模糊糊進入了夢鄉。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床下伏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她有足夠的耐心。

這會兒的謝玉眼神冰冷,陰狠似狼。

上頭張珠平穩的呼吸聲傳到她的耳中,似乎告訴她那人已經熟睡,她卻依然不動。

隻是那樣伏著,即便是灰塵飛到了她的臉上,癢得厲害,仍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好似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窗外仍然一片漆黑,淩晨兩三點,正是萬籟俱寂之時。

她從床下翻出,連衣袂翻動都沒有發出聲音。

手中是從廚房順來的一把尖刀。

謝玉絲毫沒有猶豫,下手幹脆利落陰狠毒辣,左手點向張珠的啞穴,右手直接將刀刺入了張珠的心髒!

“……是、是你——”張珠瞪大了眼睛,很想尖叫出聲然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得無聲又憤怒地做出這個口型。

她到底不是武者,即便是四級煉氣士,身體卻依然脆弱。

謝玉輕笑,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女兒兒子,讓你在地下日日不得安心的,母親。”

她的口吻那麼溫柔聲音那麼甜美,張珠瞪著眼睛,喉嚨中一陣腥甜。

謝玉手中的尖刀從容地一攪,直將張珠的心髒絞了個粉碎,直到確認她死得不能再死了,謝玉才從後窗翻了出去。

窗格一響,立刻驚動了張珠的婢女,這些個婢女皆是武者,聽覺亦是比尋常人敏銳多了,若非張珠不喜歡婢女睡在她臥室旁邊的耳房,她自己也不是那等柔弱女子,本有自保之力,也不至於讓謝玉這樣輕易得手。

聽到窗格響動,張珠卻並未出聲喊她們,她們自然也就沒動,隻以為張珠夜半起身開了窗戶罷了。

謝玉怡怡然地離開,猶如幽靈般穿過庭院,從廚房又順了幾個饅頭並一壺水後,回到了那間陰冷透風的小黑屋,甚至很貼心地用銀釵再將門鎖上。

在整個謝府大亂的時節,她悠然用屋中幹枯的亂柴點起一堆火來,將那壺水燒熱了,將饅頭徹底泡軟了吃下。

——直到第二天傍晚,她被放了出來。

張珠之所以敢這麼對她,就是依仗著謝之善對她的寵愛,其次便是謝之善不在家中,謝玉連個能求援的人都沒有,等到他回來,謝玉之死已成定局,她自然有辦法說服謝之善讓張柳柳李代桃僵,頂了謝玉官學的名額。

謝之善再後爹,那也是她爹,更別說他雖被張珠挑撥鼓吹得半點不喜歡謝玉,但畢竟有些個文人氣,“虎毒不食子”這等名言還是很清楚的。

等到謝玉走到堂中時,廳堂之上並不僅僅有她爹謝之善,還有前來調查張珠之死的捕快章荷,她是此地很有名氣的一位捕快,聽聞不日就要殷升,以及平日裏和謝之善還算交好的縣丞朱大人並他的夫人。

在謝玉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中,有過大殷大概的版圖,卻比謝玉記憶中任何一個時空都要大得多的多,若是在她前世,一個小小的縣丞哪裏入得了眼,可在這個世界,一縣所轄之地廣闊到堪比一大省,甚至一些大的縣都不止,因此這一位縣丞,可是實實在在的大人物了,即便是謝之善也要小心奉承,除此之外,還有張珠的兄長張琿,妹妹張珍,還包括一位今晨收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謝家宗老謝鴻源。廳上張柳柳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張珠的兒子仍在繈褓之中,這會兒趴在奶娘懷中嚎啕大哭,整個廳堂亂作一團。謝玉被帶來之後,站在廳中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她眼帶嘲諷地看著,直到她親爹不耐煩道:“昨兒個你在哪兒?”

“我在哪兒……母親不是最清楚嗎?”她細聲細氣道,“兒被母親關在西苑的廢棄柴房中十日有餘,若非有個好心的嬤嬤從那漏風的窗戶裏塞給我幾個冷硬燒餅,怕是兒都等不到父親歸來。”她低下頭伏下身,卻伸出手去牽謝之善的衣角,露出一截白皙細瘦的胳膊,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包括未曾褪去的紅痕頓時掩蓋不住。

一時間,廳上竟是漸漸靜了下來,即便是謝之善的幼子,繈褓中的孩童都由大哭變為抽噎。

眾人都眼神微妙地看向謝玉。

之前謝玉被領到廳上來時,眾人甚至隻以為她是謝家一個下等丫頭,不曾想過她是謝家的大小姐,事實上張珠掌家這幾年,幾乎從不讓謝玉出來見客,張柳柳同理,但同樣不讓見客,張柳柳是養在深閨中,謝玉卻是被當做丫頭糟踐,那當真是比灰姑娘還灰姑娘。

這會兒的謝玉身上穿著單薄的舊衣,甚至因為她個頭長了一些,衣裳不大合身,使得手臂都有一小截露在外麵,頭發亦是梳得不齊整,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個兒笨拙梳成,很不成型,倒是有一根銀釵插著,可惜那銀釵已經變得灰不溜秋,款式亦是陳舊得很,拿到外麵怕是也不值幾個錢,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腳上那雙打著補丁的鞋,明顯小了些,頭上壞了,用那等粗淺的針腳補過又繼續穿——

旁人尚且不曾如何,那縣丞朱大人的夫人卻鼻子一酸差點兒落下淚來,她幼時亦是長在繼母手中,若非後來有舅母庇護,怕不會比麵前這小姑娘幸運到哪裏去。

再看一旁的張柳柳,上著天青色繡蝶戲花叢緞麵襖,下著月白雲紋八幅裙,腳上踩著的繡花鞋頂端一顆南珠就價值不菲,更別說耳朵上的寶石耳環,手上戴的翡翠鐲子,以及發上的玳瑁發梳琉璃簪花了。

這一對比,簡直說明了太多問題。

章荷歎了口氣,“謝大人,這位……可是令愛謝玉?”

謝之善雖不夠聰明,卻也不蠢,立刻察覺到了這種尷尬,看著謝玉那隻髒汙的手抓著他的衣角,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起來,壓根兒不知如何是好。

謝家宗老謝鴻源怒道:“謝之善!章捕頭問你話你沒有聽到嗎?”

“正是……小女謝玉。”

張柳柳不安地動了動,想要開口替張珠分辯些什麼,卻到底沒能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