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張雨兒心中暗暗叫道,不能丟,絕對不能丟,對了的話可就沒有麵子了。
於是她猛地咬著牙,將那玉佩給接了過來。
藍雲翎看得出張雨兒在強忍,忍不住的就笑了笑。
“你笑什麼?”一邊的太子饒有興趣的側身問道。
藍雲翎搖了搖頭,斂住了自己的笑意:“沒什麼,太子還是繼續看吧。”
太子聞言,也沒有反駁,隻是轉過了頭繼續朝著張雨兒看去。
他可不認為張雨兒能將這玉佩給拿起來呀!
“張小姐接了居然沒有事,看來這張小姐還真是尊貴之人呀!”西域使臣勾起了一抹冷笑。
其實張雨兒的額間已經冒汗了,她疼得要命呀!
但是依舊是強忍著痛意,一臉正色的對西域使臣說:“那當然,我堂堂璿璣大國,怎麼可能會沒有尊貴之人呢!”
聽到她這一句極為愛國的話,太後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雨兒一步步朝著太後走去,她覺得全身每一寸的肌肉都崩了起來,皮膚接觸到玉佩的地方全部都有一種灼熱燒爛的感覺。
她努力挺直了背,僵硬的轉過身,手臂疼得不自在的抖動,那痛的從手掌漸漸延伸上來,到了手臂,肌肉不受控製的抽搐,七彩鳳凰玉佩猛地的掉了下來,落在了一堆花草之上,並沒有被砸壞。
剛才還在誇著她的人嘴巴一下就閉了起來,看著張雨兒的手從手指部分的皮膚全部變得焦黑,紫色的袖口也變成焦黑的一片,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那些原本仰慕的眼神看著張雨兒的人都紛紛的轉變了態度。
“怎麼給掉下來了?難道剛才她都是假裝的!”
“難怪我覺得她的臉色有些奇怪!原來都是假的!”
“居然為了尊貴之人的名號就這樣做,嗬嗬,賤人還真是矯情,被弄成這樣那是活該!”
……
張雨兒看著自己的手掌,害怕的問道:“怎麼會這樣,我的手怎麼會變成黑色了。”
她的手指不僅黑,在近處看,那黑色下麵隱約露出血色的皮肉,一片猙獰。
張雨兒不但舞跳得好,就連琴也彈得特別好,現在她的手居然變成這個鬼樣子,真的是讓她難以接受呀!
“因為張小姐本就不是貴女,偏偏還要逞強拿七彩鳳凰玉佩!”西域使者德爵看著她諷刺的說道。
“不,你騙人!這個玉佩上麵絕對做了手腳!我一碰上去就如同有火燒一樣!”張雨兒忍著手上的疼大聲辯解道,
“笑話!這件七彩鳳凰玉佩剛才本使也拿在手中給各位展示,為何沒有半點異樣!一到你們璿璣人手中就變得有如火灼,豈能怪本使!”德爵咄咄逼人的問道。
“絕對是這樣,剛才潘美荷也是這樣,一定是你做了手腳!”張雨兒極為的不甘心,反駁道。
這一來一去,在場的誰不是個明白人,心中頓時也都明了,西域這次送上如此貴重的賀禮,也等同是在挑戰,這件玉佩上絕對是動過手腳的,才導致不能接觸。
至於動過什麼手腳,為何德爵中沒有半點事,而其他人拿在手中就如同火燒一般,這其中的原委,他們都沒看出來。
可是這些使臣絕不會出聲說話,這各國之間表麵上看起來禮來物往的,一片和睦,其實私底下是巴不得對方越弱小越好,現在,也等著看璿璣的笑話。
德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眸望著太後,口中緩緩的說道:“莫非這璿璣真的沒有一個真正的尊貴之人,能將這七彩鳳凰玉佩獻給太後娘娘?”
張雨兒抱著手站在一旁,看著對麵座位上的那些小姐有些抿嘴而笑,看著她的
目光鄙夷不屑,她今日連連出醜,心裏覺得難堪又憤怒。
轉眼看到一臉淡然德爾,坐在太子身邊的藍雲翎,心中更加的一氣,好你個藍雲翎,居然敢坐在太子身邊,好,我出醜你也別想逃,我看你怎麼辦,她忍著劇痛,往前一步道:“你不要小看了我們璿璣,就算我不行,也定然有人行,藍雲翎是我璿璣國藍王府的嫡女,她一定能拿的起來。”
她說完,將手指直直的指著藍雲翎所在的地方。
藍王府嫡女藍雲翎?
藍雲翎抬起清涼如水的眼眸看著張雨兒,一抹諷刺的笑容毫不掩飾的帶在嘴角,不愧是和藍雲月要好的人呀,連無恥的品性都那麼像。
“噢……是嗎?”德爵嘴角斜勾,滿是輕視,也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待看到藍雲翎之時,幽黑的眼眸卻定了一定,頓了一頓才緩緩說道:“藍小姐?不知道你敢不敢……”
敢不敢?
藍雲翎一挑眉,她本來對這種無聊的小兒科是沒有興趣的,可是竟然有人對她說敢不敢!
嘴角微勾,一絲冷笑在嘴角綻放,藍雲翎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場中。
在場的所有人隻覺眼前一亮,四周瞬間靜了下來。
冰絲藍的藍衣掩映著玉人,每走一步,那如水波瀲灩的裙擺輕輕的擺動,宛若柔風拂過結霜的湖麵。
雖然容貌不是絕色,但是那雙剪水黑眸仿若靜潭讓人沉溺,柔嫩的唇色嬌如春意,雪玉般得臉在絢亮的陽光下映出迷離彩光,臉上盡是張揚的傲氣和自信,本是柔媚嬌嫩的人兒,卻散發出一種璀璨奪目的光芒,比明珠更耀眼,比冷月更清輝。
這種美,不借助容貌,不借助衣飾,明而媚,清而眼,神思皆化作了空無,從骨中透出的瀲灩風華。
藍雲翎在眾人的目光中淡淡的一笑,對著德爵道:“就是這件衣服,對嗎?”
所有人在方才的震驚中還沒有緩解過來,此時又是一震,因為藍雲翎就那麼隨手的將玉佩從花草之中拾了起來,拎在手中,她的表情很輕鬆,就像拿著一件尋常的玉佩,沒有絲毫張雨兒那種痛苦和強憋的樣子。
德爵不敢相信的看著藍雲翎就這樣輕鬆的將七彩鳳凰玉佩拿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怎麼拿得起?”
“哈哈……我怎麼拿得起,剛才不是使臣自己說的,若是真正的尊貴之人便可以拿得起嗎?”藍雲翎笑了笑。
德爵臉色一白。
藍雲翎勾了勾唇道,眼裏帶著霜冷,對著德爵冷冷道:“雕蟲小技,也敢來我璿璣獻醜!”
隻不過是在玉佩的表麵塗上一層淡淡的強酸罷了,強酸最具腐蝕性,人的皮膚一接觸,直接就會有灼熱的燒痛之感!
德爵拿玉佩的時候手上是帶著一層銀絲手套的,其他人以為是取寶物用的手套,其實是隔絕硫酸用的。
一番解釋下來,眾人全都明白了,隻不過用了強酸,不是什麼靈性的物品。
藍雲翎冷冷的一笑,伸出手來,隻見她手上也有一個銀絲布料,這就是她剛才可以將九彩鳳凰玉佩拿起的原因。
她將那玉佩用過銀絲布包了起來,放在了太後麵前。
然後道:“太後娘娘,玉佩我給你放在這裏了,我身子不適,就先退下了。”
說完,也不顧太後同不同意,轉身就走。
再說太後見藍雲翎立了一大功,挽回了璿璣國的顏麵,自然不會責備她。
太子也是站了身來,對太後說道:“皇祖母,孫子去看看藍小姐有無大礙,也先推下了。”
太後一頓,不知這個孫子為何突然關心起這個一直厭惡的女子,不過因為兩人又婚約在身,便也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
“雲翎!”藍雲翎走得很快,太子走出了禦花園才趕得上她。
藍雲翎停下了腳步,聽到太子對她的這個稱呼,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雲翎?
她和他有那麼熟嗎?
居然叫得那麼親熱!
見藍雲翎停下腳步,太子連忙走快幾步來到了她身邊,指了指他的衣袖道:“你的衣服袖子爛了,要不要去換一件?”
藍雲翎的衣服是銀絲做成的,所以剛剛把袖子割下了一半拿去弄那玉佩,現在袖子空了一截,看起來有幾分的狼狽。
聽了太子的話,藍雲翎搖了搖頭。
她還沒有矯情到那個份上。
“還是換一下吧,我聽說城北有個辛衣居,裏麵的衣服多種多樣的,很多小姐的衣服都是在那裏買的,我要不要去看看,挑中了哪一件告訴我,我來幫你買!”太子笑著說道。
給她買衣服?
藍雲翎腦海裏思索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說道:“好呀,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她可真的是要不客氣了,原來的藍雲翎因為太子受了那麼多的罪,現在她就要替原主報仇。
好好的敲詐太子一筆。
城北離皇宮隻有一條河的距離,所以坐船去是最快的。
太子有一條船十分的華麗,已經停在了河邊,就等著藍雲翎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