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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一心拍拍江禦流肩膀,歎道:“可惜,雖然為師請太醫院的同僚們通力診治,吊回了性命,但黃仵作的肺部和喉管還是受了重傷,以後發聲說話,怕是會有些影響。”
江禦流一時無言,隨後慢慢走到床邊,拖過一張椅子坐下。
宇文一心意味深長地看了徒弟一眼,隨後默然退出了屋子,輕輕帶上了房門。
黃折衣咧嘴笑了一笑,努力想從口中說出話來,然而隻是發出一陣荷荷氣喘的聲音。
“老弟,你別著急。”江禦流將頭盡量靠近黃折衣的嘴巴,“慢慢來,一個字一個字說,我聽著。”
黃折衣深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道:“對......不......起......江大哥......”
江禦流緩緩閉上了眼睛,緊緊攥住了黃折衣略有些冰涼的手。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倒不如說,多虧了你的協助,盧向陽的案子才能破。”
黃折衣搖了搖頭,從被子中伸出另一隻手,將食指的指尖輕輕點在了江禦流手背上。江禦流心道:“阿黃口舌不便,看來想寫字與我交流。”
明白之後,他點了點頭,道:“你寫吧!”
黃折衣將身體坐直了些,隨後用食指在江禦流手背上寫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何事?”
上來就是一個沒法回答的問題。
“盧鴻埋伏了殺手,你中了那殺手的暗青子。”江禦流實在不想告訴他關於影界和自己已經半死的事情,那樣隻會讓事態變得更複雜,他決定隱瞞到底。
黃折衣歪了歪頭,顯然有些不相信這個說辭。
“......”江禦流硬著頭皮直視他的雙眼,說道:“還好後來我幹掉了殺手,但是也受了傷,你瞧,傷口還在這裏。”
他掀起了自己的白袍,露出了肩膀上的創口。
看到了江禦流身上的傷口,黃折衣眼中的疑惑這才略微消散了一些。但是他的眼中,卻不知名地浮現出了另外一股讓人不安的神采。
黃折衣左右小心地看了看,仿佛在戒備著什麼人。
江禦流雖然不知他在害怕什麼,但是也壓低了聲音,悄聲道:“怎麼了?”
黃折衣收回了視線,提起食指猶豫了一會,然後在他手背上繼續寫道:“你交給我的筆記本不見了,我找鎮國公要,他也沒看見......”
江禦流不待他寫完,便即怫然道:“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無妨,丟了就丟了,我再去買個新本子就成。”
誰知黃折衣卻不依不饒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擔憂神情更甚。
江禦流心中一動,立即問道:“阿黃,你在害怕什麼?”
黃折衣抬起手,指了指床邊的矮櫃。
隻見,上麵放著黃折衣的私人物事,那是一方約莫八九寸長的扁平胡桃木盒,開合之處用黃銅做了一個小小的鎖頭,乃是仵作們平時用來收納剖刀銀針之類工具的盒子。
江禦流隨手拿了過來,問道:“你當時是將筆記本放在這裏麵了?”
黃折衣焦急地點了點頭,但是緊接著又搶過了盒子,指了指上麵的鎖頭。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江禦流腦內轟然一閃,隻覺一股惡寒順著脊椎爬上了後頸。
“等等......這盒子是帶著鎖的!筆記不是丟了,而是有人偷走了它?!”
夕陽如血,映在兩人身影之上,分外料峭美麗。
然而,在這一瞬間,江禦流能感到的,隻有一種仿佛墜向無盡深淵的強烈壓迫感。
黃折衣長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一把拉過他的手心,在上麵一字一劃地寫道——
“快回義莊看看。”
江禦流渾身一個激靈,回想起了一個細節,一個他已經幾乎忘掉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