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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觸即發(1 / 3)

揉捏著有些紅腫的手腕,燕衝宵認真打量起眼前這輕柔的少女。

少女依舊對著他鞠躬不起,如瀑的發絲倒垂而下,點點水珠滴答在地板上,靜可聞聲。

不知怎麼的,這幅畢恭畢敬的模樣讓燕衝宵沒來由地感覺很不舒服。

“直起身來!”燕衝宵怒哼一聲。

“去穿好衣服。”

“是!”

阿蘿長年呆在破碗酒樓,身為女仆的她早已對各種吩咐習以為常,更何況燕衝宵方才那句切口乃是破碗酒樓掌櫃金雷虎的暗號。

貴客有命,自然是要照辦。

她緩緩直起腰身,對著燕衝宵福了一福,隨後轉身走到房間的帷帳之後進行更衣。

燕衝宵看著阿蘿離去的背影,立即在屋中尋了把椅子坐下。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麵肌止不住地顫抖。

“這女子是怎麼回事......縱橫炎凰城二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壓製住我的人。”

他這邊正自疑惑著,阿蘿已經換好了衣衫,身著一襲翠綠長衫,從帷幔後走了出來。

水袖羅裙,更顯清純。

對著燕衝宵又一次鞠躬後,阿蘿恭敬道:“方才實在有失禮數,還沒有對貴客介紹,小女子阿蘿,是這破碗酒樓的總侍。貴客夤夜來訪,定是找我家掌櫃的有要緊事情,事不宜遲,小女子這就帶您去見他。”

說罷,阿蘿便準備上前扶他起身。

不料,手觸到燕衝宵的瞬間,燕衝宵出手如風,一把拿住了她的胳膊。

“貴客,您、您這是要做什麼?”

阿蘿大惑不解,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柔嫩小臂,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

燕衝宵一雙豹眼緩緩上抬,直勾勾看著她雙目,臉上竟掛著一絲狂熱邪魅地笑容,但這邪魅卻似乎不太尋常——

“有意思,區區一個女仆,竟然能讓老子摔了個狗吃屎,實在是有意思!”

燕衝宵忍不住捂住臉嗬嗬笑了起來,隨後笑聲越來越大,幾近癲狂。饒是見過場麵的阿蘿,也覺得甚是怪異不安,抽了抽手臂,囁嚅道:“貴客,您怎麼了?”

燕衝宵兀自大笑不止,旋即突然止住了笑聲,抬手放開了阿蘿,厲聲喝道:“這衣服不成體統,再去換一件!”

“啊、啊?!”

阿蘿被他這句話整得有點懵,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有點委屈巴巴地說道:“這是人家最喜歡的衣服了......”

燕衝宵不依不饒,從椅子上“嗖”地一聲站起,齜著犬牙惡狠狠笑道:“這麼長的袖子,怎麼能打得盡興!快去,換一身短打來!”

阿蘿皺了皺眉,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連忙後退兩步,認錯道:“貴客息怒,方才是小女不知您身份來意,並非有意冒犯。您若想責罰小女,盡可對掌櫃的言明,阿蘿不會有半句怨言。”

誰知燕衝宵不依不饒,將身上甲胄與兵器一股腦都脫下來甩在了地上,隻餘一身破爛衣衫,怒道:“我的確是來尋你家掌櫃金雷虎的,但是現在先不著急,你得先跟我打一場再說!”

原來,燕衝宵自小在炎凰城的江湖高層長大,父親燕震宇乃是赫赫有名的燕門門主。

從他出生以來便天賦異稟,生得一副拔山填海的神力,八歲時尚未習得一招半式,僅靠蠻力便已敗盡除了父親之外的所有同門未嚐敗績。若不是隨後燕門遭遇劇變,導致他被江禦流收留進炎凰衛走上了正道,說不定已經成為了江湖上呼風喚雨的大魔頭了。

然而,盡管進了炎凰衛,唯一能夠製住他的人,也隻有當時任教炎凰衛武功總教頭的鎮國公宇文一心。

長此以往,他飛揚跋扈慣了,自以為等宇文一心壽終後,自己便能穩坐炎凰帝國第一武士的交椅。卻不想今日,他卻在這黑黢黢臭烘烘的破酒館裏,栽在了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手上,一時竟是又怒又喜。

怒的是自己方才敗相實在狼狽。

喜的是似乎終於找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