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遠處有溪水潺潺的聲音,有水珠不斷濺起,摔在石頭上的聲音。
還有呼呼的風聲,鼻腔裏是青草的味道。
我應該在山洞中,又怎得會有如此感受?
司卿很想睜開雙眼,但她無論如何也睜不開,她的眼睛像是天生便合在一起,無法打開一樣。
她覺得自己很累,仿佛隨時都要失去意識。
突然,空氣中的青草香消散了,潺潺的溪水聲也再也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血腥味,還有鋪天蓋地而來的肅殺聲。
“衝啊,殺!”
響在司卿心上的是千軍萬馬的鐵蹄聲和刀槍劍戟擊在一處的清脆響聲,當然還有刀劍不斷刺進肉體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這裏怎麼會有這種聲音?
司卿疑惑不解,可還沒有等她理個清楚,她便又聽到了其它聲音。
“咳咳……”
又是哪裏來的輕咳聲?
難道是神尊醒了?!
司卿一個激靈,更是努力想要睜開雙眼。
這次,倒是如她所願。
幾番掙紮之下,司卿睜開了眼睛。
可她卻已經不在山洞中了,她正化作本體,奔跑在山林間,她的速度很快,像是拚盡了全力。
司卿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背上,馱著一個人。
那人應該受了不輕的傷,盡管她努力平穩自己的步伐,那人都還在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著,同時還時不時的有一股血腥氣飄向她的鼻翼。
是神尊嗎?
這場麵詭異的很,就算司卿背上的不是陸華,她也覺得正常,她覺得她大抵又在做夢了。
可為什麼,這次的夢讓她覺得如此真實,讓她感覺到心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就在司卿怔愣間,她突然扭頭朝身後叫了幾聲。
雖然是馬嘶聲,但對於司卿來說,她是明白那馬嘶聲裏的含義的。
那是在說“將軍,你一定要堅持住。”
這一切都不在司卿的控製中,就仿佛她的身體中還有另外一個意識在替她做著一切。
不過,這也更加讓她確定,她又在做夢了,她感受到的這些都不是現實,
那這些是什麼呢?會是她上輩子經曆過的事嗎?亦或者這些難道是她開智之前發生的事?
但司卿又覺得,這些不太像她開智之前發生的事,就憑剛才那幾聲馬嘶,也能看出她在那個時候早就開了智。
那便極可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若是這樣,她還同馬頗有淵源,兩輩子都投生為馬,兩輩子都開了智,隻是不知道上輩子她有沒有修成人形。
眨眼間,司卿已經越過了幾座高山。
她覺得應當是在夢裏的緣故,將這一切都加快了。
正常情況下,她若是一匹凡馬,不吃不喝五六日才堪堪越過這幾座高山吧。
不知是因為在夢裏,還是因為她上輩子就很有天賦,司卿已經能看見近前的這座高山上,半山腰處有一座灰房子了。
白馬似乎很興奮,壓在心上的疲累瞬間一掃而空。
白馬又重新上路,馱著她身上早就陷入昏迷的將軍向灰房子進發。
白馬知道那個房子裏,住著能救將軍的人。
那人曾經求將軍替她報仇,但將軍要她做軍醫才肯答應她的請求,兩人不歡而散,那人索性住進了深山裏。
臨走時,她給了將軍一張地圖,說:“將軍若是答應我的請求,那我便替將軍醫世上最難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