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天了。
在榻上昏迷了五天,醒來懵圈了三天。
那三天裏,一會兒是前世的文呈,一會兒是今生的文呈。
兩個文呈像兩個帶翅膀的小人人,在同一個腦袋裏撕扯、推搡、撲打;
分不清誰是誰、辨不明誰打誰……懵圈了吧?
懵圈就對了,連文呈自己都懵圈,而且懵了三天。
你才懵三分鍾,夠不著理賠標準,自動忽略你的感受。
不服?請詳細參照合同第八十二款第四條第五章……
對,就是那個字體,得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的那一行備注:
最終解釋權,歸本公司所有。
最終,可能兩個小人人打累了,誰也奈何不了誰。
於是本著“既然用牙齒解決不了問題,那咱們試試用舌頭吧?”
結果如今的文呈,是河蟹下的產物,同時具備兩個小人人的記憶。
……
文呈由此摸清楚了現在自己的大致狀況:自己叫文呈,家裏有田有地,還有倆戶逃難過來的人家,投靠文家做了徒附。
徒附是沒有戶籍的自由身,相當於是自己家,長工與佃戶的複合體。
奴仆是世世代代都伺候家主的“家生奴”,地位比剛剛買回來的“隸奴”高一點,隸奴奴仆都是相當於“牲畜”一樣的存在,打死了、轉賣了,都是小事。
文呈家勉強算的上“中人之家”,娶妻陳氏比自己小一歲。
有女小鵅,三歲;嫡子小豨,尚在繈褓。鄉下人家,稚童多以貓貓狗狗為小名,好養。
自己上頭還有一個姐姐,嫁在南安縣;姐夫梁正,是南安縣的遊徼。
文呈,字“緝熙”,取自《詩經.敬之》,意為“積累學識,慢慢地使自己的學識,越來越深和廣”。
看來這世,已經因為疫病亡故了的便宜阿爹,對自己這個叫“文呈”的獨子,期望很高:
不僅僅希望兒子的學識淵博,還希望兒子把文采向上麵“呈獻”,以期能夠“高官得做、大馬得騎”。
一般名字叫啥的就缺啥。火生必然五行缺火,孟德五行必定缺德……誰讓他首創“摸金校尉”,扒墳掘墓?後世模仿者郭狗狗,不也被魯祖噴罵的一塌糊塗?
……
文呈是“土狗,爬灶台,先天的個頭不夠,後腿還不得勁兒”,往上爬了這麼多年了,已經是兩個娃兒他爹的文呈,隻不過是漢安縣寺裏的一個“臨時工”。
被後世網友稱做“屁大點的芝麻縣官”,在文呈眼中,卻是遙遙不可及、高不可攀且如仰望星空一般的存在。
……
文呈如今替芝麻官孔融,屬下的功曹……屬下的書佐,在書佐大人屬下抄寫文書。
別說“百石吏”,就是“升鬥小吏”都沒混上,實打實的是一個“臨時工”,掙的一點微薄的俸祿,僅僅夠兩個人的嚼穀。
偶爾縣寺裏發一點鹹魚、臘肉、布帛,小兩口都得開心幾天。
……
縣寺裏的人不多,遇到事務繁忙的時候,縣丞、縣尉公房裏麵的文書,也是要去幫閑的。
甚至是那些縣城附近亭長,抓到了有點文化、善詭辯的遊俠兒,
文呈也得領命去協助亭長錄口供、捋一捋律令,務求辯駁的遊俠兒無話可說,以絕後患。
在劉備,劉跑跑喜滋滋地,拿著張鬆張矮子獻的導航
……不是,是獻的地圖,諸葛羽毛扇主持、製定《蜀科》之前,漢末蜀地的律法太過嚴苛,不少律條互相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