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帶來的精銳們,組成的“鋒矢”,
直至衝到鄉台前,那些尚在圍攻鄉台的蠻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先前頭領讓我們繼續圍攻鄉台,免得裏麵的肥羊們跑了!
不大一會兒功夫,咋頭領就如此惶急地,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了呢?難道那邊還有更肥的大戶,需要頭領親自去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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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個“箭矢”也衝進鄉台前的開闊地帶,這些留守的可憐孩子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頭人給拋棄了!
頭人不打招呼留自己在這裏,純粹就是滯怠官軍追趕頭人速度的絆腳石!
更可惡的是頭人逃過院壩時,還高吼著:“小的們,給我圍緊了這高牆大院!裏麵都是肥羊,宰了好過年…”
純粹是忽悠咱們留在這裏,當擋箭牌使呢。
殘酷的現實,徹底擊垮了這些蠻人的抵抗意誌…
兩支“箭矢”毫無停留之意,直追那頭人和他身邊的親兵、小頭領而去;
隨後趕到的漢安軍士兵可就樂壞了:滿地跪著的蠻夷,那可是軍功啊!
跟撿錢似的!
一場無差別的殺戮,就在鄉台前的院壩裏發生了…
等到一百斷後的精銳,護送著文呈、史大人趕到鄉台門前,那裏已是人間煉獄:求饒聲、詛咒聲、慘呼聲、哀嚎聲…
地上,血流成河;殘肢斷臂隨處都是;從鄉台中衝出來的兵勇、豪強家的護院們,也舉起屠刀,加入了屠殺的行列
高座在駿馬之上的史大人,左手握刀、右手緊緊攥著刀把,興奮加刺激,使得他渾身直抖:“好!好好好!一將成名萬骨枯!大丈夫當於血漿裏蕩舟、屍骸堆上吟詩作賦!哈哈哈…”
文呈也是渾身直抖,咬牙切齒地命令:“都給老子住手!”
文呈身邊的軍士們,先是疑惑地看了文大人一眼,見文大人臉色鐵青、神色嚴峻,趕緊衝上前去,一麵高呼“住手!”,一麵拳打腳踢地推開那些正殺的性起的軍士、豪強家的打手們!
一位身著錦衣、手持長劍的年青豪強,正捅的過癮,渾然不顧滿身的血跡,舉劍便刺死一名蠻人;
嘴裏兀自罵罵咧咧:“敢來搶三爺?我教你搶!哈哈哈,窮鬼,看看你有沒有命來享受!”
正要舉劍再刺,忽然間呆呆地立於場壩之中…
腰間那錦袍之間,緩緩地流出黑紅的血來:“你敢殺我?你竟然敢殺我?”
文呈鬆開手裏的繯首刀,一臉的冷峻:“盡管去找閻王告狀!十殿十個,找誰都行,隨意。趕緊去死!”
(此時還沒有陰曹地府這些說法,文呈也是氣昏了頭)
端坐在駿馬之上的史大人,看看自己腰間空空如也的刀鞘、再看看文呈、再瞅瞅那青年腰間的繯首刀
也呆了…
那青年,低頭看看自己腰間插著的刀刃、抬頭看看文呈,
嘴裏猶自不甘地呢喃:“我乃刺史劉公…的…屬下,高、高督郵的堂弟…你、你竟然敢、敢殺…殺我?”
聲音漸漸變小,身軀緩緩倒下…
史大人此時也聽清楚了那人的話,一臉蒼白地靠近文呈:“緝、緝熙老弟,要不、要不要,都殺個幹幹淨淨?
數百兵勇、二百多鄉台裏的丁壯,哪能殺的幹淨?想殺人滅口,是根本不可能的。
文呈搖搖頭:
“不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別急著打掃戰場,全力追擊流寇要緊!免得他們順道禍禍鄉鄰。”
幾名那青年的長隨、伴當,對文呈怒目而視、緊握劍柄,意欲替他報仇;陳相也抄起一把利刃,橫身於姐夫身前。
王霸處理這些危險分子更直接:統統砍翻!
二百可用之兵,王霸將他們分成一什十人、統領著漢安軍二十人,組成二十個追擊小組;
四下出擊,去追殺漫山遍野都是逃竄的蠻人。
對於這些蠻人,遊擊式的戰鬥,還真沒有一勞永逸的好辦法解決他們:僅僅是擊潰他們,沒用。
不殺的他們人頭滾滾,明日他們又可能聚集起來劫掠鄉民!
最難纏的,就是這種“治安戰”、“有機戰”——零敲碎打、沒完沒了;沒白天、沒黑夜;沒前線、沒後方。
堂堂正正的國戰,輸了跪地求饒、聽候發落;贏了,坐排排吃果果。
打完就回家,該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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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的還是縣尉
心中一萬頭羊駝在呼嘯而過…
史大人心中暗罵:眼看偌大一個軍功到手,偏偏這文呈又殺了督郵的堂弟!
這下子麻煩大了!
——督郵,刺史屬官。巡查州內郡縣官吏功過。別忘了,張飛鞭抽督郵,害的劉備都當不成縣尉了!
孔二愣子自然不懼督郵,可史大人不能不懼怕啊!
到時候極有可能,督郵找劉雋告狀;劉雋那是個護短、眥睚必報、殺人當宰雞屠狗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