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呸了一口,狠厲的臉上寫滿了決然:“惹毛了我,招來天雷,炸翻它個刺史衙門、炸飛它個縣寺,炸翻這個吃人的世道!”
聽得王霸、黎敏、陳相等人,都笑了起來,冷颼颼的屋裏先前壓抑氛圍,一掃而空…
王霸神神秘秘地問文呈:“哎我說二郎,雷公山那次,你請走了雷神;這次又平地起雷,你給我說說,你是不是真會法術?”
文呈的回答很簡單,三個字: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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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議事已畢,盡皆告辭而去,黎敏獨自坐於地上縫製被褥;
別看卸下戎裝換女妝的黎敏分明是一個女子,卻沒半分女工的修為。
隻見她側坐於地板上,將上等錦緞鋪陳在地上;倒出布袋裏的鵝絨,欲意給文呈縫製新被褥;
不料那鵝絨極輕,被黎敏這般一劃拉,滿屋頓時如大雪紛飛,洋洋灑灑好不熱鬧!
黎敏也不急不惱,一邊輕輕收攏鵝絨,一麵低聲哼唱山裏的童謠:
“牽牛花,順牆爬,
搭起梯子看婆家;
公公年十九,
婆婆才十八;
大姑剛學走,
哎呀,幺妹兒我的夫君
…他還在地上爬!
牽牛花,十二朵,
看鬥婆家就冒火;
豬打柴、狗燒火,
野貓煮飯笑死我…”
黎敏唱著唱著,自己倒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來;
“黎姑娘想嫁人囉!”,房門吱呀一響,蕭瑤蹦蹦跳跳進屋,身後跟著雙目微紅的琴舒姑娘。
進得門來,眼見滿屋鵝絨飛舞,琴舒睜大眼,“黎姑娘你這是在整啥幺蛾子?”
黎敏難得臉上一紅:“我想縫條新被子給文大哥,沒想到那線頭不乖,老是纏作一團;破針也死活不聽話,氣的我都扔了好幾顆針哩!”
“咯咯咯,原來能夠打得蠻人鼻青臉腫的黎姑娘,卻對付不了區區針線啊?嘻嘻,想嫁人,不會女工可不成喲…”蕭瑤樂不可支的樣子,像極了峨眉山上的猴子;
黎敏聞言將胸脯一挺,“誰說不會女工就不能嫁人了?還有人就喜歡不會女工的人哩,”黎敏轉頭問文呈,“文大哥,你說是吧?”
“呃…應該是吧?”文呈看著黎敏胸…凶巴巴的樣子,挨了個猝不及防。
黎敏一跺腳,“肯定是!”
“哦,肯定一定必定是。”文呈很堅決地附和。
跟女人這種生物,別講理…講理傷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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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瑤找來掃帚,輕輕地歸攏散落鵝絨;
黎敏盯著琴舒奇異地問,“琴姑娘你哭了?是不是老媽子又欺負你了?說,本姑娘這就去拆了她一身的零碎!”
“沒、沒,不是老媽子欺負奴家了。是那鵝絨上的羽梗兒,紮了一下眼睛…”琴舒姑娘低頭穿針引線,避開黎敏的審視。
黎敏偏著頭,一臉的好奇:“本姑娘怎麼覺得此事透著邪門兒啊,兩隻眼睛同時被紮了?也不紮蕭瑤的眼睛、不紮我的眼睛,獨獨紮琴姑娘的眼睛——憑啥?”
一邊說著,還一邊彎腰去看琴舒的雙眼:“也沒我的大啊…你狐媚眼兒、勾人膽兒,王大哥可是稀罕你呢!”
琴舒臉色一正,“瞎說什麼呢!奴家雖有蒲柳之姿,卻無青鬆高潔;殘花敗柳之軀,能夠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都屬奢望了。王大哥是堂堂軍中好漢,怎可拿來一奴家同提?沒得辱沒了王大哥名聲。”
就在三位女子嘰嘰喳喳之時,伍良入內通稟,說那醫官求見,欲意向文呈討教傷口處置之法。
文呈不介意多一個人學會傷口護理,甚至還很欣慰。
能夠多一個人學會後世先進的醫學技術,對拯救傷者性命、提升這個時代尚屬原始的醫學理論,意義重大且深遠…
與醫官探討醫學,總算不用聽那三個女子的碎碎念了。
是夜,文呈與醫官討論醫學;三女嘰嘰喳喳低聲談論女人之間的話題,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