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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後,謝隨去了一趟S大,見到了程警官口中的這位徐教授。
徐教授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是相當年輕的學者了,曾經在哥倫比亞大學拿下博士學位,一直在從事基礎物理研究。
謝隨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給學生上選修課,課程的內容便涉及到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的概念來自於量子力學,因為量子力學具有不確定性,在量子力學中,存在著多個平行的世界,在每個世界的結果各不相同,因此,不同的曆史便發生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
謝隨坐在教室最後排,聽完徐教授的整節課,雖然很多物理名詞他聽得不是很懂,但是他大概也明白了平行宇宙究竟是什麼東西。
下課以後,謝隨找到了徐教授,和他一起走在金秋九月的校園裏,詳細地向他明了這件事。
“遇到你女兒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你還記得嗎?”
謝隨當然記得,那是他的生日,他選擇在自己出生的這一,結束自己的生命,算是一場儀式性的告別。
那隻是簡單地聊了聊,謝隨也沒有指望得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畢竟所謂“平行宇宙”理論,也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它真的存在,隻屬於一種推測想象。
幾周後,徐教授再度聯係謝隨,聲音聽起來相當激動。
“謝先生,你之前告訴我四年前遇到令愛的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我查閱了相關的資料,發現那幾的太陽黑子活動有相當大的異常波動,而您遇到櫻桃的經緯位置,正好位於當時的太陽直射點。”
“有什麼聯係?”
“沒有直接證據表麵這和平行空間有任何關係,但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巧合嗎?”
所有的巧合撞在一起,變成為了命運的必然性。
“謝先生,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知你,幾後的9月日,也就是你遇到你女兒滿整四年的這,太陽黑子活動又開始出現異常波動,或許你可以帶你女兒去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轉轉。”
“這有什麼幫助?”
“如果真的是時空出現了罅隙,讓她從另一個空間跌落咱們所在的空間,也許這就是唯一一次修複的機會了,再要等下一次機會,那就是五十年以後。”
謝隨掛掉電話,偏頭望向趴在茶幾上寫作業的女兒。
她真的是來自另外一個平行世界嗎?
謝隨曾經從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了解到了自己和白的一生,了解到他們年少甚篤的感情,了解到他們的盛大世紀婚禮和婚後十年如一日美滿甜蜜的生活。
如果另一個世界的白能夠生活得很幸福,謝隨的心也能夠得到寬慰。
9號這一正好是周末,清早,謝隨將謝櫻桃從床上抓起來,給她洗了臉,梳了頭,換上了新衣服,又給她書包裏塞了好多她喜歡的零食堅果和橘子汽水,撐得滿滿當當。
謝櫻桃打著嗬欠,不滿地:“今不上課呀!”
“跟老爸出去郊遊。”
聽到“郊遊”兩個字,謝櫻桃瞬間精神了,快速收拾好跟謝隨一起出了門,還帶上了她的郊遊黃帽。
因為相遇的地點在郊區,需要走一段狹窄的路,因此謝隨沒有開車,而是選擇了騎摩托車,載著女孩來到了鐵軌邊。
父女倆坐在鐵道外麵的林子裏。
謝櫻桃拿出了郊遊桌布,鋪在草地上,很無語地對老爹:“爸,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裏野餐?”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林子裏,時不時邊上還有呼嘯而過的火車,發出轟隆隆的噪音。
這也太沒有郊遊氣氛了吧。
謝隨看了看時間,計算著當時他遇到謝櫻桃是在下午三點,現在兩點三十了。
他不確定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唯一確定的是他真的很舍不得他閨女。
見謝隨麵色凝重,謝櫻桃心裏莫名有點慌,她拉了拉謝隨的手:“爸爸,為什麼你帶我來這裏?”
謝隨沒有回答,而是從書包裏拿出了她的熊洋娃娃,放在她的懷中。
丫頭長大以後,就不再依戀她的洋娃娃了,謝隨今特意將它從箱子裏翻了出來。
熊也變得陳舊泛黃。
謝櫻桃漸漸預感到不對勁,她一把將熊娃娃扔地上,然後賭氣背過身去,一個人偷偷地抹眼淚了。
謝隨看著時間差不多快到了,他麵無表情地拉著丫頭的手,朝著鐵軌的方向走去。
謝櫻桃死命掙紮,大聲哭泣著:“我不走!我不不走!”
“聽話。”他沉聲:“你該回去了。”
“我答應了要陪著爸爸,我不走嗚嗚爸爸不要趕我走。”
“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不屬於現在的我,明白嗎。”
謝隨蹲下身,溫厚的手掌輕撫著女孩滿是淚痕的臉蛋:“爸爸和媽媽的生活很幸福,你是他們的寶貝,你應該回去。”
“我不!”
謝櫻桃嚎啕大哭,一個勁兒地搖頭,抽泣著:“我不”
謝隨抱著姑娘,吻了吻她的臉蛋,輕聲在她耳邊:“告訴白,爸爸很想她。”
“不”
女孩淚流不止,死死地攥著謝隨的衣角:“爸爸,我不走,你不要讓我走”
謝隨忍著喉嚨裏上湧的酸澀,用力扯掉了姑娘的手,狠下心轉身離開了。
姑娘跌跌撞撞地追在他後麵,但她趕不上他的速度,漸漸的距離拉開了,她哭泣的聲音也漸遠去了。
謝隨走回到林子裏,撿起了皺巴巴熊娃娃布魯吉。
他背靠著大樹,等了約莫半個時,重新回去,望著遠處橫亙的鐵軌,四野的荒草叢生,已經不見了女孩的身影。
她應該已經回去了。
謝隨抓著熊娃娃,坐在了鐵軌邊,偏頭望向了茫茫的鐵軌盡頭,平複著心裏不斷湧上來的酸澀與悲傷。
人的一生,會麵臨許許多多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會導向不同的人生結局,或幸運,或不幸。
不同的人生,就是不同的時空宇宙。
但是謝隨相信,有一點是不會變的,無論是哪一個時空裏的他,他對白、對櫻桃的愛永遠不會變。
……
色漸晚,謝隨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履離開了鐵軌,推著摩托車,有氣無力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