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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望了望窗外西陲的斜陽，點頭同意：“那爸爸就帶你下一次館子。”
“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可愛的女兒，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程述帶蘇棠去市區吃了一頓牛排西餐，蘇棠從來沒有進過這麼高檔的西餐廳，一下子老實了許多，連話的嗓門都放得輕輕的，看周圍的目光怯生生，完全不似在他家撒野的模樣。
程述給她點了大份全熟牛排，見她不會用刀具，於是幫她切成了塊的牛肉粒，讓她用筷子撿著吃。
蘇棠酒足飯飽，攪動著提拉米蘇甜品，笑問道：“述哥，你是不是要跟我求婚啊，我別吃著吃著，吃出一枚戒指來哦？”
程述一口酒噴出來，噴了蘇棠一臉。
“……”
程述用餐巾胡亂給她抹了把臉：“傻逼。”
蘇棠不滿地哼哼著，又點了一份巨貴的甜品，報複性地瞪他。
等著蘇棠吃得差不多了，程述從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推到她的麵前。
“卡裏有五萬，你先拿去用，但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蘇棠手裏的勺掉了：“什麼意思？”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但不會很久，隻要我安頓下來，我會再來找你。”
程述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還是按原計劃行動，白來我家裏學習，晚上再帶點錢回去交差，等我這邊安穩了，我會把你接過來，給你找一所好的高中。”
“你要去去哪裏啊？”蘇棠聲音都在抖。
“去做一些事情。”
“什、什事。”
“掙錢啊，不掙錢怎麼供你去美國。”
蘇棠站起身走到程述後麵，用力抱住他的肩膀：“我不去美國了，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我害怕。”
這是女孩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與他接觸，也是第一次表現得這般依賴他。
程述將蘇棠拉到自己麵前，對她道：“你看看周圍這些西裝革履的男人，如果這次我能成功，我就不用再回十三街做這些事了，我會變得和這些穿西裝的男人一樣，清清白白掙錢，不用每提心吊膽。”
蘇棠聽得懂程述的意思，他是想趁著還未泥足深陷，及時抽身而退。
“那你做的事會有危險嗎？”
程述嘴角揚了揚，違心地：“不會。”
女孩絲毫沒有懷疑，踟躕地問：“我想你的時候，能給你打電話嗎？”
“不能，我不會給你電話，你也最好不要聯係我，等合適的時候，我會聯係你。”
蘇棠秀氣的一字眉蹙了起來：“那你要是要是跟別的漂亮女人好了，不要我了怎麼辦。”
程述戳了戳她的腦袋：“老子跟別的女人好了，也不會不要我女兒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蘇棠急得跺腳。
程述起身，去前台結了帳，帶著蘇棠離開西餐廳，在江岸邊散步回家。
“好好念書，至多等我一年，我會回來。”
一年，應該足夠他籌謀一個穩定的開局，屆時他就能將蘇棠接到自己身邊養著，不會再有人敢傷害她。
蘇棠緊攥著他的衣角，停下腳步。
程述見她止步不前，以為她心裏害怕，於是又道：“遇到麻煩就去找李照，我跟他過了，他會照應你。”
“不是害怕。”
“嗯？”
蘇棠臉頰泛起緋紅：“我能不能親親你？”
“……”
程述加快了步伐，殘忍拒絕：“不能。”
“為什麼啊。”
程述不客氣地教訓道：“破孩，一到晚想著處對象，還能好好念書？”
蘇棠一把攥住他的衣角：“那等我長大了，能嗎？”
程述看著丫頭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他轉過身，迎向波光粼粼的江麵，指著對岸的繁華夜色，對她：“那裏是江城最繁華的金融區。”
蘇棠撇嘴：“誰要聽你講這些。”
“等你長大了，去美國見了真正的大世麵，可能就不會想跟我了。”
“哦！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女人都是這樣。”
等少女長大了，在校園裏遇到了真正心儀的白馬王子，情竇初開墜入愛河，她還能回頭想起在最髒汙不堪的賭場裏遇到的男人麼。
所以程述才覺得，當她爸爸比當男朋友更長久一些，女兒是永遠不會背叛父親，父親也會永遠愛著女兒。
蘇棠看著他：“那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啊，明知道是賠本的買賣，你還要給我錢，幫我這麼多？”
程述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隻是為了在她身上圓自己的一個夢。
“因為你可愛，行不行。”
“這個回答給滿分。”
蘇棠笑了起來，又重新牽起了他的衣角：“那我等你回來吧。”
“嗯。”
“還有哦，程述，我長大了一定會嫁給你的！你這買賣肯定不會虧！”
程述沒有回應她，隻是望著夕陽，淺淺地抿了抿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