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嬋把一隻烤鴨掛在寧樂的窗戶上,沒把寧樂引出來,那隻烤鴨倒是被路過的程鐵拿去下酒了。
二姐正忙活招聘點心師傅的事,又要操心生意的好壞,自然沒工夫管寧樂;大姐嘛,鑽錢眼裏去的人,隻對銀子和銀子多的男人感興趣,其他的一概不聞不問,自然不會上心;蘇煙倒是熱心,可他已經進官學念書了,每忙得很。再他考中了寧樂沒考中,讓他來開解寧樂某種程度上來根本是火上澆油;純娘雖然不再記恨從前的事,但肯定是不愛管的。
蘇嬋站在寧樂的房間前,雙手叉腰,沒動靜也不吃飯,他到底還活著沒有?
“寧哥兒不打緊吧,怎麼一直沒動靜?”蘇老太經過院子,見她一言不發地站在寧樂門前,也擔心起來,皺眉問。
“八成是因為落榜趴在被窩裏醉生夢死。”蘇嬋涼涼地。
“幾不吃不喝,也沒出屋,可別悶出病來。這子也真想不通,年歲又不大,這回不行還有下回,像現在這樣躲在屋子裏頭能有什麼出息!”蘇老太用拐杖敲了敲地麵,呀聲歎氣道。
蘇嬋的注意力卻被她那句“別悶出病來”給吸引了,呆了一呆,狐疑地:
“他這幾一直沒動靜,又不吃東西,該不會是太沮喪病了吧?”
蘇老太愣了愣,也跟著著急起來,一疊聲催促:“那你還不趕快去推門看看他到底怎麼著了,可別真病嘍。就算是年輕子病了也不是事,快去!”
“他鎖著門呢。”蘇嬋,上前一步推了推從屋裏上鎖的門板。蹙眉,“門窗全鎖也不出屋,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嗎!寧樂!寧樂!沒事你就應一聲!”她雖然臉上鎮定,卻被蘇老太的有些心慌,開始拍門,用不耐的語氣沉聲道。
屋子裏沒有動靜。
蘇嬋越發狐疑,又敲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這一回心裏真急了。
“這麼敲都沒動靜,該不會真病了吧?”蘇老太亦慌張起來,臉色發白。駭然低呼。
蘇嬋心中一沉,想了想,也顧不得許多,退後一步再猛地竄上前。一腳將緊閉的門板踹開。木質門板可憐兮兮地應聲倒地,濺起許多灰塵。
大動靜驚動了正在午休的純娘,探出頭來,看見眼前的一幕睜圓了眼睛:“呀,水曲柳木門壞了,妙姐姐一定會昏過去的!”
蘇嬋沒有理睬,踩著門板徑直進入房間。寧樂的屋子本來就是後隔出來的,隻有跟房門在一排的兩扇窗戶。屋裏采光不好,又因為好幾不通風一股子黴味。蘇嬋用手扇了扇,向床上看去,寧樂果然縮在被窩裏,從頭到腳用被子蓋住,俯趴在床上抱成團,像隻蝦米。
蘇嬋脾氣不好,見到因為一點事就萎靡不振的人很是火大,三步並兩步上前一把掀開寧樂的被子,也不管人家有沒有穿衣服。
被子被掀開抖起了風,俯趴著正昏睡的寧樂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縮成一團。
蘇嬋定睛望去,微怔。
麵色赤紅,呼吸喘促,雙眼緊閉,嘴唇發白,還真的病了,好像病得還不輕。
“奶奶,他,怎麼了?”蘇嬋呆了一呆,手足無措,木然詢問。
蘇老太啊呀一聲,上前一步坐在床沿,在寧樂的臉上摸了摸,匆匆忙忙地:
“怎麼熱得這麼重!快,快去叫你二姐請個郎中來瞧瞧!你二姐也真是,把人留下也不上上心,多虧了今踹門,要不然就這麼病過去豈不是咱們家的罪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蘇嬋根本沒聽她的後半段話,慌慌張張去廚房找蘇妙,蘇妙讓夥計跑個腿去請郎中。
郎中被請來,診了一回脈,是因為傷風又想太多還絕食了好幾造成體質虛弱所以才會發熱,給開了退燒藥,讓做些清淡的流食給寧樂吃,之後收了診金就走了。
一碗藥灌下去,寧樂依舊昏睡著,因此,隻能從眾多人中挑選一個人來照顧他。
“嬋兒,你好好照顧樂樂。”這一次連抽簽都沒有,蘇妙直接任命了。
“為什麼是我?”蘇嬋吃了一驚,不願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