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右天討厭旅遊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你眼裏看到的永遠是數不盡的山石和樹林。腳下,永遠有走不完的崎嶇山路。
他所走的路,卻是用排叉叉出來的。因為這片無盡的綠色沒有路。
叉開最後的枝葉草叢,終於見到一條落滿枯葉的土路。
疲憊、酸軟、饑餓、口幹等等不適一同襲來,他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
沒有疼痛。
身上的傷口不但沒有惡化,反而結了痂。這讓他感到一絲竊喜。他認為是用來包傷口的葉子起了作用,那一定是一種能夠止血的山草藥!
鋪滿枯葉的地麵很柔軟,躺在上麵竟然很舒適。那感覺就像是躺在一張天然的席夢思床上!
慢慢放鬆,慢慢放鬆,身心也變得無比舒暢。意識也變得不再清晰,他沉醉在這無比舒適的環境中。
躺了多久?
可能才剛躺下。
四下異常安靜,毫無半點響聲。
有多安靜?
靜得出奇,靜得可怕……
忽然,範右天被一種尖利、怪異的叫聲驚醒。
這種叫聲很特別,像猴兒的叫聲一樣尖細;其中還夾雜著某種仿佛凶獸的喘息。若細細品味,又會覺得那叫聲像人。因為那怪叫顯得很興奮、很激動、又似迫不及待,不過不是正常人,類似一種精神病的病態叫……
範右天拿起排叉瞬間站起來,警惕地觀察四周。
四周依然是綠色。沒有任何的異動!
綠色是一排排奇形怪狀的樹。
卷枝、大葉!
樹枝卷曲,呈長條狀垂落,就像是女子燙染過的長發,打著波浪!
葉片如人頭般大小,葉莖是黑色。不規則的黑色莖脈,在橢圓形的葉片上形成四個不規則的圓圈。像兩隻眼睛、鼻子、和嘴……那一片片的樹葉,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張抽象的人臉!
範右天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樹,心中不免閃過一絲驚異!
在附近徘徊了一陣兒,除了安靜外,沒有其它任何發現!
剛才到底是什麼叫聲?
這條土路並不長。能一眼望到盡頭,盡頭有更加明亮的陽光,範右天斷定,盡頭那邊,就是地圖上那片沒有標注的空地!
這個地方並不遠。還在田間小路的時候,他幾乎能看到這片地方。所以,很容易就找到。
盡頭連接著一條寬闊的大道,是特製的油漆路,公路?說不定,這條路就連著旅遊觀光的主路。興許也會有旅遊觀光車來這觀看怪異的人臉樹也說不定……
這一切是範右天想多了。那不過是他太過自信中,衍伸出的美好幻想!
明亮的陽光灑在路麵上,在這片人臉樹旁被切斷!形成了一個分界點……一顆死樹引起了他的注意。
死樹旁似乎立著一塊石碑。
一些枯葉落在石碑上,但沒有完全擋住字跡。這是一塊指路牌。一個箭頭。箭頭下寫著觀光主路!而箭頭指的方向,就是前麵那條寬闊大道。
看來自己沒有猜錯。範右天暗自欣喜。
不再停留,扛起排叉,便快步走上了那條寬闊大道!
在回身時,他踢飛了腳下厚厚的枯葉,一隻六十多碼的大腳印顯露出來,與人腳很像。但看起來,卻更像是獸腳。因為它的腳趾很長、腳掌很寬……
因為急切,排叉也碰到了石碑旁的枯樹枝。枯樹枝掃落了石碑上的枯葉,在觀光主路的下麵又露出三個字,‘石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