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可惜,不是從未愛過,而是蘭因絮果,不得善終。
從前白芨以為,她於泓凜的鍾情,可抵桑田滄海。
可成婚的五百年,泓凜明白的告訴她,什麼叫做一廂情願!
眼見著月上中天,窗外寒涼越發厚重,泓凜依舊不見身影。
“你何時回來?”
指尖閃爍的傳音術久久沒有回音,白芨眼中蒙著的苦澀愈發的深沉。
五百年夫妻,白芨總是不信,在泓凜的心中,沒有她半分位置,即使他連看她一眼都不屑……
所以,她總是想試試。
“吱呀——”殿門被推開,正是亥時過半。
門口處的男子臉色冷沉,白芨瞧著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心酸。
這時辰是天君給泓凜下的禁製,要他必須在此時之前回到昭陽殿。
時至今日,白芨都不知曉,泓凜日日回來,是因著天君的話,還是因為記掛著她。
“今日是你生辰,我備了份生辰禮給你。”
“五百年一直裝出這麼副樣子,不累?”泓凜有些不耐煩,“更何況,本太子的生辰宴已經結束了,無需你獻殷勤。”
“這份禮物,你定會喜歡的。”白芨執拗道。
說著,她手心翻轉,一道並蒂花蓮現於其中。
泓凜瞧著,眯了眯眼。
並蒂花蓮是九寒宮的聖物,九萬年才出一株。白芨是如何得來的?
拂袖間,花蓮在手。
泓凜捏著,嘴角輕勾:“這物得來不易,你當真辛苦!”
白芨聞言眼中閃過抹喜意,輕搖了搖頭。
隻要泓凜喜歡,她如何都值得。
可她偏生隻瞧出了泓凜的表意,未領略他那句辛苦的暗諷!
床榻間,白芨側目看著合衣躺在身旁的泓凜,眼中翻湧的是濃烈的情意。
滾燙,灼燒。
撐起身,在他唇間留下一吻,剛相觸,便同那人冰冷厭惡的目光對上。
其中不加掩飾的情緒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進白芨的心。
“白芨,你就這麼不甘寂寞?!”
泓凜沒有閃躲,兩人唇瓣相貼著,隨著他說話的動作蹭磨著。
明明該是最溫情的動作,卻偏生因著他的話成了不見血的利刃,刺的白芨心中絞痛。
“……我不是。”白芨慌張的退開,辯解著。
泓凜卻涼笑了聲,緊鉗住她的手:“說來,你給本太子傳音便是為了這事吧?”
“不是,我……隻是想問問你何時回來!”
“嗤——!”對與她的話,泓凜報以冷笑。
他眼神如刀般似是要將白芨的偽裝剝個精光:“行事輕浮,偏要做出副純良模樣。白芨,難道你們魔族之人都這般行徑?!”
“我……沒有。”白芨眼眶微紅,強忍著鼻間的酸澀之意從喉中憋出三個字。
泓凜將她這幅模樣收進眼中,心頭湧上抹異樣,可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魔族之人慣會哄騙人心,白芨更是。她這般的人根本不需憐惜。
思及此,他眸色一沉,寒聲道:“既是你想,本太子便成全你!”
說完,他便欺身而上,將白芨剛溢至嘴邊的拒絕給擋了回去。
眼前人陰沉的目光看的白芨心中恐慌,特別當那痛襲來之時,她下意識的想要將人推開。
可就在手伸出去的刹那,她瞧著泓凜墜情的神情,終還是圈手勾住了人的脖頸。
縱使他帶給她的是撕心裂肺的痛,那又如何。
他是泓凜,是她深愛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她心甘情願!
“泓凜……”
“華媱——!”
兩聲輕喃,白芨霎時緊繃,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不知發生了什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