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煬打斷了白芨再次開口的機會,拿過一旁的大氅將她包裹在裏麵,打橫將其抱起走到了院子中。
昆侖山上隻有夏季,不見落雪。
可這昆侖山腳卻是不同,如今正值人間冬月,皚皚白雪自天飄落,遮蓋上青蔥的綠與那枯落的黃。
霽煬不知何時在院落中蓋了架搖椅,上麵覆著遮蓋,擋去冰涼的雪,卻擋不住冬月的寒。
冰涼的手中乍然被塞進一個滾燙的暖爐,原本在指尖的雪被暖化成水,掩入大氅之中。
白芨轉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依舊一襲薄衫的霽煬。
“何時開始下的雪?“
“有一陣子了,早就想帶你出來看,前陣子你身子不好,便沒告訴你。”
霽煬說著,伸出手接了捧雪,用仙力包裹著以免它化掉,然後捧到白芨眼前。
“無根之水,這個也算吧?”
聞言,白芨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還記的上次霽煬凡間回來同她講的笑話,說是一個江湖道士非要哄騙凡間帝王說什麼無根之水可讓他長生不老。
於是那帝王便給了江湖術士很多金錢,讓他去尋無根之水。
最後,那道士拿回去了一瓶雨水,說這便是無根之水。
可白芨和霽煬都知道,無根之水原是昆侖山間那抹天泉,這凡間雨水都是布雨龍王的噴嚏,怎麼稱得上是無根呢!?
是以,今日霽煬再度提起這故事,白芨不由得想到那個帝王。
他若是知道自己喝的是龍王的鼻涕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想到這,白芨便有些按捺不住笑意。
看著笑出來的白芨,霽煬心中也鬆了口氣。
“這般多好,白你隻需記得,你高興的活著,便是我一心所求。”
聞言,白芨再次沉默,臉上的笑意也淺淡了些許。
她看著霽煬的眼,想要問些什麼,可又怕那答案她無法承受,也沒有辦法給他回應,便隻能裝作不知。
但其實他們心中誰都明白,霽煬對白芨的心思。
昆侖山上。
青衣男子看著不請自來的泓凜,眉宇間湧動著幾分冷意。
“不知仙族太子來我昆侖,所為何事?”
“霽煬師承昆侖,本太子今日來此便是想問一下,您可知霽煬的下落?”
“不知太子殿下找霽煬所為何事?”
“這同您無關,本太子隻是想要見霽煬一麵,問些問題而已。”
“而已?!”
青衣男子冷笑了聲,捏在指尖的棋子被他“啪”的一聲扔在了棋盤上。
五十年,自從五十年前他拒絕了霽煬救治白芨一事之後,那個不肖子孫就像是身死道消了般,再也未上過昆侖。
如今,泓凜來此,想要知曉霽煬的行蹤,不說求問,竟還這般頤指氣使!
青衣男子便是性子再好,也不免生了幾分火氣。
“本組便是不同太子殿下說,您又能如何?”
青衣男子冷嗤了聲,“還是說太子殿下打算像五十年前和霽煬一樣,在昆侖山大打出手?!可實不相瞞,本座覺得你不是我的對手!”
聞言,泓凜眼神冷冽了一瞬。
自打出生,接過太子之位後,便沒有人能這般對泓凜說話。
曾經霽煬算一個,如今青衣男子算一個。
“本太子並無此意,您也無需刺激我,我說了,我隻是想知道霽煬的下落。除此之外,我都不在意。”
青衣男子看著泓凜,掌心之中妖力翻湧凝結成團,而後驟然向泓凜砸去。
泓凜見狀心中一凜,當即抬手想要抵擋。
可青衣男子是什麼人?
當世大妖,掌握昆侖,便是天君在這兒也要敬讓幾分。
泓凜雖是仙族太子,可在青衣男子麵前終究是不夠看的。
所以他這一擋並沒有絲毫的作用,反倒是整個人被擊飛,朝著昆侖山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