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凜伸手去抓白芨的手腕，可剛一碰觸，那徹骨的涼意便激的他縮回了手。
“你——！”
泓凜驚疑的看著白芨，眉心微皺：“你怎麼了？”
“沒怎麼，不過是大限將至，苟且偷活付出的代價而已。”
白芨看著眼前的男人，將他剛才碰過的手縮進了大氅之中，掩蓋住了她的顫抖。
是的，她在害怕。
不是害怕眼前的男人，而是害怕被泓凜戳穿她此時的脆弱。
她已經在他麵前卑微到塵埃裏，如今，她既然決定舍棄從前的一切，便要學著找回那個高傲的自己。
即使，她沒有多少時間可活。
泓凜將白芨的反應看在眼中，不知為何，心頭浮上抹酸澀。
他還依稀記著曾經的白芨是什麼樣的，可現在這個縮在大氅之中，好像一陣寒風便能扯碎的人，當真是白芨麼？
陌生感湧徐徐湧上，泓凜有些煩躁。
“我會治好你。”
“魔界已毀，魔族之人如何活下去？還是太子殿下以為我當真那般蠢，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信！？”
“我不想同你辯駁，總之你必須同我回仙族。”
依舊是這般強硬強勢啊！白芨心中歎然。
“便是魔族不能存活，那便讓你成仙，你該知道，我能做到。”
“成仙？！”
白芨輕喃著泓凜提出來的法子，而後報以嗤笑。
“真是個好法子，可惜我還要臉。仙族毀我故土滅我族群，我怎敢成仙？！泓凜，若你是我，你會成仙麼！？”
“我不是你，也不會成為你。白芨別讓我說第三遍，同我回仙族。”
話落，泓凜便伸手要將白芨抱起。
可白芨不知從何來的力氣，硬生生的避開了他伸來的手。
即使代價是口吐鮮血，她也覺得值！
手中一片空落，比這更刺目的是白芨身前的那一灘血。
泓凜伸出去的手掌攥成拳，落回身側。
“你想死麼？”
“確實不想活。”
白芨絲毫不怕惹怒泓凜，自顧的說著。
泓凜瞧著她那副樣子，僅有的耐心徹底告罄。
隻見他手中仙力凝聚，集成一團水鏡，不知是映著何處的景色。
而當白芨的目光落到其上，看到其中的熟悉人影之後。
一點破綻都不曾露出的心防突然被擊出了個大洞，將她的脆弱盡數宣泄而出。
她的視線緊凝在水鏡之上，其中淚意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