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你總算回來了。”關河驚喜不已地說道：“這麼多年你都去哪兒了？”
說完，他伸出手，想要拍一下秦立的肩膀。
他剛抬起手，秦立就知道他要幹什麼，提前將身體側向一邊。
關河頓時愣住了。
秦立的動作很明顯，是不歡迎他拍自己的肩膀。
但那曾經是他們互相傳遞友誼的動作。
“秦立，你……你不認識我了？”關河遲疑了一下，詫異地問道。
“不錯，我根本不認識你。”生硬冰冷的聲音，從秦立的嘴裏說出來，像刀一樣紮進關河的耳中。
他的心也跟著一陣劇痛。
秦立接著說道：“我隻認識以前意氣風發的關河，而不認識現在這個頹廢不堪，自甘墮落的醉鬼。”
“……”
關河頓時無語，他怔怔地盯著秦立看了好久，就好像他的臉上藏著什麼秘密一樣。
最後，他咧開嘴巴，擠出一個苦笑。
“你說的不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關河了。現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破落至極，連乞丐都不如的喪家之犬……”
“關河，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輕視自己。”秦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難道，你就想一輩子這麼混下去嗎？你對得起關叔叔和關阿姨嗎？”
秦立所說的，正是關河的父母。
麵對秦立的訓斥，關河既不惱怒，也不羞愧，仍然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又怎麼樣？他們已經死了，我什麼樣他們也看不到，這樣也好，免得他們再繼續受苦。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關河說到最後，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我也努力過，反抗過，可是有什麼用呢？隻不過招來更多的打擊報複罷了……”
他將亂蓬蓬的腦袋埋在雙掌之中，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抽泣。
過了良久，關河才抬起頭來，用兩隻通紅的眼睛看著麵前的好友，十分真摯地說道：
“世事無常，人各有命。雖然我現在孑然一身，隻剩下這具臭皮囊了。但是，能見到你還是非常高興。看來老天爺對我還是有一點情分的，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說完，關河咬了咬嘴唇，用力說道：“我走了，秦立，你多保重！”
“等等！”
就在關河走到門口的時候，秦立忽然發話了。
“你就這麼走了？”
關河苦笑道：“不然呢？”
“你還忘了一件事。”秦立走到他麵前，用下巴朝自己的肩膀點了點。
一抹燦爛的笑容出現在關河臉上，他整個人都變得明亮起來。
啪！
他重重的在秦立肩頭拍了一下。
啪！
秦立也在他的肩頭上做出了同樣的回應。
兩個好朋友的手，再次緊緊握在一起。
曾經的一幕幕情景，不斷在彼此腦海中閃現。
過了很久，關河的情緒終於平複下來，他又回到了現實之中。
“秦立，我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這就是我的命吧，我也認了，不用為我擔心。我走了。”
說完，他再次向門外走去。
秦立心情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