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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短兵相接 千載難逢(2 / 3)

琉璃仔細看了看蘇南瑾手中那半個巴掌大小的青銅符牌,正麵刻著篆書的“令”字,她還真不曾見過這種物件,不由多看了好幾眼。

蘇南瑾不耐煩的道,“夫人還要驗看多久?難不成蘇某還會作假?”

琉璃抬起頭來,嫣然一笑,“這符牌自然是真的……原來令尊蘇都督當上了行軍大總管,真真是可喜可賀!”

蘇南瑾一怔,目光中露出了七分怒意,“夫人此言何意?家父何嚐當上了大總管?”

琉璃笑道,“既然蘇都督並非行軍大總管,為何這伊州逼良為賤的案子,竟要出動大總管的軍令?難不成,這米大郎是將大總管家中的什麼人逼做賤口了?”

蘇南瑾不由怒氣勃發,厲聲道,“夫人休得胡言!大總管也是你能胡亂取笑的?”

琉璃目光微冷,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胡言?適才是誰一進門便道米大郎在伊州犯案,要帶回去審問?是誰拿不出伊州的文書,卻拿了一塊軍中的符牌出來,要捉拿一個逼良為賤的商賈?我卻不知,這大總管會愛惜西域子民到此等田地,連商賈在州縣裏逼良為賤的事務也要過問!我也不知,這米大郎到底做了什麼令大總管震怒之事,要讓參軍如此不管他死活立即要帶走?還是說,這所謂逼良為賤不過是個借口,難不成這米大郎竟不是中了邪,而是真的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事情?因此要被殺人滅口?”

院外的人群驀地安靜了下來,蘇南瑾卻是羞惱交加,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了一聲:“住嘴!你敢胡言亂語、中傷總管?誰說是大總管要捉拿此人,要、要殺人滅口?”他舌頭打結,到底沒把“殺人滅口”四個字說順暢。

琉璃“喔”了一聲,看了蘇南瑾幾眼,突然笑了起來,“原來竟不是大總管要拿人麼,那便好,我原是聽了一日的殺人滅口,又見蘇參軍你竟這般一刻等不得的要將米大郎帶走,因此有些多心了,婦道人家沒什麼見識,請參軍勿怪。”說完,她鄭重的欠身行了一禮,“既然不是大總管要拿人,參軍不過是要辦一樁逼良為賤的案子,橫豎這米大郎傷成了這般模樣,哪裏都去不得,還是請參軍略等一等,待米大郎傷勢略好,再帶上公文拿他入案可好?也省的民心浮動,讓大夥兒還以為當真是有人為了搶掠錢帛,屠城滅族,殺人滅口。”

她一口一個“殺人滅口”,偏偏臉孔笑盈盈的,說不出的溫和有禮,落在蘇南瑾眼裏,卻比適才的那一張冷臉更刺目刺心,差點咬碎了牙根才讓自己憋出一張笑臉來,“夫人果然俠骨仁心,隻是……莫連累了自己才好!”

琉璃笑得愈發柔和,“蘇參軍說笑了,都雲善惡有報,我又不曾屠城掠貨,怎麼會連累到自己?舉頭三尺有神靈,隻有那些禽獸不如之人,滿身罪孽,作惡多端,他們才會惡有惡報。那些死在他們手中的冤魂,自在黃泉路上等著將他們剜心剃骨。參軍就不必替我多慮了。”

她想了想又笑道,“說來還是要多謝參軍為我解疑,若非參軍來得快,我還真有些如墜雲霧,不知出了何事,如今倒是茅塞頓開,這米大郎我定會好好照料,不教他平白找上門來這一回!”

禽獸不如、剜心剔骨……這一個個字眼落入耳中,蘇南瑾隻覺得牙根處一股腥氣充斥口中,幾乎是拿出了吃奶的氣力才沒衝上去將麵前這個可惡的婦人抽刀劈成兩半,隻是聽到後麵一句,心頭不由又是一凜:自己難道太性急了,讓這婦人看出了端倪?

他咬牙點了點頭,“夫人這番話,在下定當銘記於心……”正想再說兩句,卻聽一直守在米大郎身邊的那位老仆突然驚叫了起來,“大郎,大郎!醫師您快看一眼!”卻見那不知何時已安靜下來的米大郎,臉色突然由白轉灰,手腳也在不斷顫動,看去十分可怖。

韓四低聲道了句,“糟糕!”立刻打開藥囊,一麵手忙腳亂的取出銀針,一麵道,“我曾告知夫人,這米大經不起虎狼藥,果真……”

琉璃的臉色也變了,“你一定要救了他,不能叫他這般不明不白便死了!”

韓四解開米大郎衣袍,將一根根銀針小心翼翼的插在米大郎的身上,那滿身的傷處血痕看去愈發清晰,直下了十幾針,米大郎的顫動卻越發厲害,突然抽搐了兩下,臉色一片死灰,身子也不再動彈。

韓四站在那裏,沮喪得呆住了。老仆人慌忙忙的摸了摸米大郎的心口,失聲痛哭起來。

琉璃也怔了半晌,跺腳道,“韓醫師,你快繼續用針,一定要救活他,他要醒過來,絕不能死。他若是就此死了,好些話還沒說明白,那可如何是好?你快救他!”

蘇南瑾看著不遠處那明顯已經沒了生氣的米大郎,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說總管的軍令是要把此人抓回軍營,但以眼下的情形來看,庫狄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自己帶走此人,一旦待他醒來,便要利用他來大做文章,此人若是就此死了,倒也省了好大一個麻煩!

他不由上前兩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隻見韓四在米大郎四處按了幾下,突然拿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在米大攤開的掌心便是一紮,他不由下意識的一握拳頭,那米大的手掌卻是依舊無力的攤開著,一動未動。

韓四深深的歎了口氣,“庫狄夫人,請恕在下並無起死回生之術。”

蘇南瑾也暗自吐出一口氣,不動聲色的收住了腳步,轉頭看著緊咬著嘴唇、滿臉不甘心的琉璃,心裏驀然生出了一股快意,“夫人節哀,所謂生死由命,有些人的賤命原是注定如此,不是靠著唇舌之利便能改變的!”

琉璃原本便不大好看的臉色更是沉了下來,頓了頓才道,“天意如何,如今說還早了些!”她抬頭看著蘇南瑾,笑容譏諷,“我竟是險些忘了,說來這逼良為賤,不是蘇參軍的拿手好戲麼?當日涼州城的那位逃婢,不知參軍後來是否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