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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章 困境 001(3 / 3)

與此同時,左雲那邊倒是打得轟轟烈烈,他打治安軍發了大財。胡文臣的炮兵光野炮就有28門,我軍保衛四個縣的麥收大獲成功,敵人在中心區沒有得到什麼甜頭。八月,青紗帳起來了,左雲命令四個獨立團留守根據地,他和洪濤率領兩個野戰團和全部炮兵西進槁、無、晉、深根據地,這一帶是第一旅1942年5月創立的根據地,主力一走,日軍就來了,這裏馬上就變成了遊擊區了。現在左雲兵強馬壯,他率領部隊一路打去,是遇魔殺魔,遇鬼殺鬼,四十門山炮打得日軍望風而逃,我軍主力夜裏也不休息拚命進攻,第二天天亮時,左雲抵達西王莊。一直在根據地內堅持戰鬥的無、槁、晉、深四縣的縣委書記都來了,大家戰友重逢互道別來之情。

原來,主力走後,根據地的部隊和民兵與前來清剿的日軍進行了殊死的搏鬥。這裏地近石門,是平漢、石德兩條鐵路的交彙點,正在日軍的要害位置。在這裏有了抗日根據地,日本人還能睡得著覺嗎?一萬多鬼子展開了拉網式的大掃蕩,他們幾千人一條線沿著大路、小路、道溝、田埂從東到西,由南到北來回過了幾遍,根據地是村村起火,家家冒煙,各地區隊、縣大隊、區小隊、民兵依托工事和地道進行了英勇的戰鬥。損失是巨大的,第31、40、44地區隊傷亡過半,四個縣大隊基本上拚光了,地委書記周祖堯、特遣隊長易安華、李強、區隊長趙明、張立兵、孫玉清壯烈犧牲。他們的頑強抗擊使敵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日軍的炮樓立不起來,偽政權無法生存,糧食搶不到手。到了1943年夏,日軍開始逐步收縮,人民武裝又慢慢地恢複了元氣。第一旅突圍時留下的一千多傷員,現在是這一帶抵抗的主力,他們重建了地區隊、縣大隊,兵力比以前更多,戰鬥力更強了,特遣隊還在,徐錦還在,左雲還意外的看到了王鳳山,小夥子更帥了,黑了不少,壯了不少,成熟了不少。他和旅長相約以三個月為期在外打遊擊,這三個月他到處襲擊敵人,弄了不少好東西,隊伍越打越多,在平漢線兩側跳來跳去。三個月已到,他卻回不了部隊了,旅長他們到太行山去了,天遠地遠的又沒有電台上哪兒找去。不過西王莊還有熟人,易安華他們犧牲了,徐錦還在,王鳳山跟弟兄們一說,大家都同意回西王莊。二百多人呼啦啦出現在徐錦麵前,徐錦是喜出望外,特遣隊為了保護傷員已經打得沒有幾個人了,日軍隔三差五就來試試特遣隊的臂力。當時傷員都還沒有痊愈,不能參加戰鬥,王鳳山真是徐錦的救星。部隊馬上穩定了西王莊的局勢,那以後兩個人就和鬼子在西王莊攻防,王鳳山人多,徐錦讓他當隊長,自己當副隊長,特遣隊無數次的挫敗了日軍的偷襲,一直把傷員保護的很好,傷員一痊愈,特遣隊就擴編了,現在有五百人了。左雲不禁暗歎這兩個年輕人真是一塊好鋼,放到哪裏都是響當當的角色。根據地人民依靠頑強的意誌,付出了血的代價,終於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保住了這塊根據地,左雲心裏十分感動。想到周祖堯問自己要槍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大好青年在戰鬥中用最後的一顆手榴彈與鬼子同歸於盡了,這是何等的血性,何等的剛烈,他那文質彬彬的外表竟然包裹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氣,令敵人膽寒,令戰友們敬仰。左雲隻覺熱血上湧,他當即口占一首以慰烈士英靈:“秋風起,陣雲低,四麵烽火,賊寇逼迫急。征衣破,江山立,炮火連天,戰馬血沾蹄。怒火中燒,殘破河北地。氣吞驕虜,壯士驅倭不畏死。隻手彎弓射暴日,蕩殘敵。”吟罷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特遣隊正式歸建,全軍分南北兩路向外猛攻戰士們懷著刻骨的仇恨奮勇殺敵。攻勢一發動,日偽軍就頂不住了,八路軍的火炮比他們多,口徑比他們大,射程比他們遠,所有鎮子都是一鼓而下,洪濤殺過了滹沱河,張貫武衝過了大沙河,根據地軍民一起反攻,光民兵就有幾千人,他們在青紗帳裏到處捕捉敵人的散兵遊勇,抓到一個弄死一個,毫不留情絕不手軟,敵人有鐵的戰爭,我們有鐵的人民。下午,各部隊接到騎兵通訊員送來的命令:“停止進攻,收縮兵力,準備敵人反撲。”三千多野戰軍立刻隱入了青紗帳不見了蹤影,胡文臣的炮兵集結在一起,準備給來犯之敵以迎頭痛擊。

共軍打了兩天一夜,怎麼會忽然消失不見了呢?讓飯沼守中將如墜五裏霧中,他頗有些盲人騎瞎馬的感覺,他很想讓對手攻堅,可是對手很狡猾,打打炮樓還可以,攻打縣城嘛,免談。白瀧理四郎的四個步兵大隊已經從保定過來了,他的對手橫掃一百多華裏,肯定是人困馬乏,此刻正是殲滅共軍主力的時候,飯沼守連電催促白瀧少將飛兵南下消滅共軍,他現在不想占地盤兒了,隻想消滅對手的有生力量。白瀧的部隊乘火車而來動作很快,他們在正定下車向東開進,一、二、三、四大隊一字長蛇陣沿著滄石公路直奔無極而來。日軍從正定一出來,騎兵偵察員就快馬回來報告了,左雲馬上命令部隊夾公路而陣,我軍炮兵也向前移動,戰馬嘶鳴,炮車隆隆,我軍很快就占領了陣地嚴陣以待。玉米地、高粱地裏到處都是戰士和民兵,我軍不但在火力上超過了敵人,在兵力上也超過了敵人。到處都是青紗帳,白瀧理四郎有種。戰士們沒有等多久,日軍就到了,鬼子對青紗帳還是十分畏懼的,搜索隊走在大隊前麵一千多米,他們一個個的鑽到玉米地裏搜索,民兵們太緊張了,不知道是誰的槍走火了,“啪”的一聲槍響,戰鬥想不開始都不行了。幾十個日軍尖兵當場被擊斃,可敵人的大隊還在千米之外呢,怎麼打?左雲命令:“停止射擊。”槍聲驟起驟停,把白瀧少將也給搞糊塗了,伏兵肯定是有的,有多少?他不知道,聽槍聲應該有幾百人,可是敵情通報上說共軍至少有三千人,會不會都在呢?他不能肯定。反正來都來了,師團長命令自己消滅共軍,總不能拍拍屁股就回去吧,對手就在前麵,白瀧展開三個大隊進攻,留一個大隊應急,他的山炮大隊和四個迫擊炮中隊負責提供火力支援,很快,三千多日軍就排出了進攻隊形由西向東壓了過來,炮兵開始轟擊玉米地,炸得翠綠的玉米杆兒四散飛揚,由於青紗帳擋住了視線,日軍隻能盲射,他們朝著搜索隊覆滅的所在狂瀉炮彈,殊不知八路軍已經悄悄地後退幾百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