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西洋醫院,人來人往。
在最裏麵的一間的病房裏,一個吊著胳膊,纏著大腿的男人此刻陰沉著臉,死氣沉沉的看著屋頂。
他已經進這家醫院三天了。
這三天基本上沒有人來看他,除了滬市大學的一位老師,他來也是帶來了滬市大學的解聘書。
他從此不是滬市大學的老師了。
甚至一些原來與他合作的報社也都同時來信說,暫時不需要他的稿子了。
他從此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了。
他心中恨極,堅定這是蘇氏那個賤女人找少督軍對他的封殺。
但是他心中還有一絲的奢望,隻要自己還是劉家的女婿,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就在剛才。
劉家大小姐劉素媛站在自己的麵前,放下了三百塊的銀元,倨傲的說:
“許先生,家妹年幼被你欺騙。這是你與小玲的分手費,以後他與我家小妹沒有任何的關係。”
“小玲呢,她在哪裏,我想見見她,聽她親自給我說。”
許誌朗怎麼會同意,劉家家大業大的,隻給了三百銀元,塞牙縫都不夠。
“我家小妹要出國了。你也是讀過書的人,要知道廉恥。我警告你,還是知趣點。你現在能在這家醫院治療,是因為什麼,你心裏也有數。”
劉素媛漫不經心的說,即使語氣是淡淡的,但是任誰都能聽出她話裏的威脅之意。
“還有,你如果懂事點,你還能在滬市找到別的工作。否則,你隻能回老家陪你的雙親了。”
臨走之前,她微微一笑。
想到劉素媛那個嘲諷的表情,他一把把桌上的水果推到地上,恨得直咬後牙槽。
就在這時。
“許先生,你家裏剛剛來電話了,說家裏這個月沒收到你的銀元,你爹的腿斷了等著你的銀元,讓你帶著媳婦回老家一趟。就這樣。你忙。”
一個小護士伸出頭,看到屋裏滿地的狼藉,縮了一下脖子,很快把話說完,關門就跑了。
“啊!”
一道嘶吼聲穿破醫院的走廊。
良久之後,許誌朗低頭,眸子微閃,眼底閃過了一絲狠厲。
行。
景家他暫時惹不起。
劉家,就拿這點銀元就想擺脫他。
休想。
當天下午,劉素玲午休過後,正在樂滋滋的敷麵膜。
她的小女傭端上來一杯下午紅茶,從袖裏掏出一張小紙條遞到了劉素玲麵前,恭敬的說:
“小姐,是樓下的小花匠拿進來的,說是門口的小乞丐給的。”
“什麼肮髒東西都往家拿,真是的。儂記得,這是最後一次。”
劉素玲伸出白皙的手,瞅了一眼字條上的字。
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就連麵膜掉在地上也沒注意。
她捏著這張紙條的手緊了幾分,直直的看著字條上的這幾個字,陷入了回憶。
片刻之後。
她把這紙條撕的粉碎,看向小女傭,問道:
“李佳早上是不是打電話邀請我下午去喝咖啡?”
“嗯,可是您不是拒絕了。”
小女傭疑問。
劉素玲掃到地上的碎紙條,昂著頭:
“我現在想去了。去,把那套粉色的洋裙給我找出來,我要去跟李佳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