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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車子停在路邊,停了很久,細思極恐,我內心很震驚。
我想到了昨天,想到了我們三個人一起喝酒的時候,我們三個,那麼開心,那麼豪氣,我人生第一次自己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
我想到了邵軍穩重,想到了豁牙的豪氣,想到了老酒跟我瓶酒時候的霸道與無敵,我想到了昨天的種種。
但是,我怎麼也沒能想到今天。
老酒死沒死,我不知道,但是,牙哥可能活不了了。
我繼續給邵軍打電話,但是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桑姐也給牙哥打電話,但是也打不通。
瘦猴跟小江隻能默默的坐著,我咬著我的手指,我使勁的咬著,都咬出血來了。
“阿峰,我感覺,邵軍他...”瘦猴說著。
我說:“閉嘴,一個字都不要說...”
聽到我的話,瘦猴就看著窗戶外麵,他呢喃的說:“你知道的,今天九叔來找邵軍了,白頭翁說的哪些話,本來就是不對勁的事。”
我吼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我情緒有點失控,突然,桑姐的電話響了,桑姐立馬接電話,她說:“喂...”
“阿桑,我種埋伏了,別來,千萬別來,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我聽到是豁牙的聲音,話很虛弱,非常的虛弱,我看著桑姐,她表情冷冰冰的,整個人也都是麻木的,但是一行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下來了,我看著桑姐,這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桑姐。
我從來沒有見過桑姐這個樣子。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邵軍叫我去木姐,為什麼他沒來,為什麼他沒來,我的人都被打死了,我可能也要死了,我對不起你...”
豁牙平淡的說著,這平淡,是把生死看的平淡,但是平淡之中帶著疑問。
桑姐說:“你在,告訴我,你在,我去接你。”
“你別來,你幫我問問邵軍,他為什麼不來...”
“砰砰砰...”
槍聲在電話裏響著,我們都愣住了,那一瞬間,對麵安靜了,我們也徹底的安靜了,涼了...
我看著桑姐,她咬著手指,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我心中的桑姐,夠冷靜,更沉穩,我以為她絕對不會哭,絕對不會悲傷,什麼都能挺過去,但是現在,我感覺她隻是個女人,一個死去丈夫的女人。
她也有悲傷,也有憤怒,也有情緒。
桑姐默默的掛掉電話,然後開始導航,她把手機給我,哭著說:“去帶我把他接回家,好嗎?”
我看著牙哥的定位,在木姐,很近,隻有不到三十公裏的路程,我懷疑,他是剛出了瑞麗,就受到了埋伏。
我哭了,我曾經發誓我不在哭了,但是我的眼淚不停的掉,我說:“桑姐,別去了,牙哥不希望你去。”
“我求你了,阿峰,我求你了,帶我去吧,我求你了。”桑姐平靜的說著。
但是她越平靜,我心裏就越難受,我趴在方向盤上,我真的想嚎啕大哭,昨天,昨天晚上,還沒有過二十小時,我們那時候,還在一起豪情的喝酒,但是現在呢?
但是現在呢?
“阿峰,你是個男人,你得堅強一點,別哭,帶我去,好嗎?”桑姐拍著我的後背說著。
我直起來腰,我給邵軍打電話,我擦掉眼淚,我要問問,他為什麼不去,我要問問,他為什麼不去。
但是電話一直沒通,我一直打不通。
我想開車去找邵軍,但是我心裏清楚,邵軍不可能見我。
我腦子很亂,很麻木。
桑姐突然開車門,下了車,我趕緊下車,我抱住桑姐,我說:“別去...”
桑姐冷冰冰的說:“放開我,放開我,我看錯你了,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我很痛苦,非常的痛苦,桑姐根本不知道,我現在經曆的並不比她少,我的大哥,我們最好的三個兄弟,曾經說要同生共死的三個兄弟,現在有可能自相殘殺了,我不比他輕鬆。
桑姐推我,但是推不動,我咬著牙,我說:“好,我帶你去,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接牙哥回家。”
我說完,就拉著桑姐上車,我自己也上車,我開車就走,瘦猴問我:“阿峰,你真的決定去嗎?我聽到了很多的槍聲,我覺得,那邊應該有很多人,我們現在去,可能就是送死,他們不僅要豁牙的命,還要桑姐的命,邵軍,讓我們別去...”
我哽咽了一下,我說:“住口...”
我答應了桑姐要去,我就一定會去,我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麼,我一定要去。
但是我知道危險,我不能讓桑姐再冒險,桑姐懷了孩子,是牙哥的孩子,我得讓桑姐保住一切。